灾祸不断
“不用你管。”
夜时温轻轻地推了推秋绥禧,绕开她颤颤巍巍地走到夜天乐身后。
秋绥禧尊重每个个体的意见,但是这次……难呐!
“啪”夜天乐又一巴掌甩在夜时温头上“当真是杂种受不了别人的好。”
她揪住夜时温头上的狐耳,夜时温整个人都被斜提起来了,感觉只要夜天乐再稍微一用力就能将他的狐耳拽扯下来。
医馆里的人见状都默契地低下头,大气不出一个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秋绥禧再沉不住气了,她捏住夜天乐的手腕还没有用劲儿,夜天乐便像受惊的兔子一般跳到金甲侍卫身后“别碰我!给我杀了她,把她手剁了喂狗!”
金甲侍卫正也要围住秋绥禧,可这时夜时温突然一瘸一拐地飞跑出去。
“娘……”
夜时温走出医馆门口的时候起气咽声丝般地叫了一声。
夜天乐闻言瞬间炸毛“你不配叫我娘!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怪物!”
她水蓝色的大袖一挥,金甲侍卫又纷纷去追夜时温,一行人就这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地走了。
秋绥禧站在门口表情复杂,她能明白夜时温如此做是在救她。
但她不明白的是,他们母子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难道就因为夜时温是半妖?
“唉……”郎中从地上起来,拍拍衣衫上的灰尘“年轻人啊,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你管下来怕是连小命都不保。”
要命的人走了,郎中再次化身好人。
他在袖子里左掏右掏,扔给秋绥禧一个瓷瓶“挺水灵一姑娘别破相了,我有个女儿和你一般大,十八九岁的样子……一年前被妖怪杀了。”
话落,郎中好像在一瞬间老了好几岁。
“多谢。”秋绥禧单手接药瓶时差点儿没接住,也不知道瓷瓶里放的是什么药能如此重。
她兀自走到铜镜跟前,一边给自己肿起的左眼上药,一边问:“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了?”
郎中用枯瘦的手擦擦眼角的泪痕“天乐公主以前知书达理,善待百姓,但自从她被妖怪抓走囚禁了三年,带回小杂种之后一切都变了样。你要是想知道具体的事情就去醉仙栈看,城中最高的建筑便是。”
“赶紧走吧,我们医馆不欢迎你。”
郎中将秋绥禧赶出去。
雨过天晴之后的大街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全是行人。
总让给人一种好事会在下一个转角处发生的错觉。
秋绥禧静默片刻,心觉去醉仙栈是最好的选择。
她不仅要弄清楚夜时温的事情,还要去打探到回隐神宗的方法。
她不能总是像个莽夫一样在完全陌生的世界里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闯祸。
秋绥禧心情复杂地长叹一声,抬眼就看见了矗立在东西城交界处的醉仙栈。
她理理被大雨淋湿却丝毫看不出痕迹的群衫,直奔醉仙栈而去。
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她就到了。
醉仙栈一共六层,金瓦红墙,盘龙石柱,其富丽堂皇之程度堪比皇宫。
秋绥禧刚想称奇,身后就传来爆破声。
“嘭——嘭——嘭——”
路人惊慌失措,满街乱窜。
难道妖怪来了?
秋绥禧回头一看,只见一道冲天的火光在方才医馆的方向炸开。
她心里咯噔一下,捏紧手中的瓷瓶转身就往医馆的方向跑。
不料迎面撞上来一个老乞丐,秋绥禧手中的瓷瓶被撞落在地上,只听“咔嚓”一声,瓷瓶碎裂,药粉撒了一地,十几颗金珠咕噜噜地四散开来。
难怪瓷瓶那么重。
秋绥禧怔住了。
周围乱窜的人,见财起意,眨眼间金珠便被一扫而空,连瓷瓶的碎片都没有留下一个。
“拿着……”
老乞丐用脏破的衣襟擦了擦他捡到的唯一一颗金珠,“世道乱,小姑娘可要拿稳些。”
老乞丐将金珠塞到秋绥禧手里,杵着拐杖步履蹒跚地走了。
秋绥禧心头一颤,攥着金珠飞奔到了医馆。
先前一片祥和,摊贩林立的街道如今变成了一片废墟。
遭殃的根本不止医馆一家,连带他周围的所有店铺都变成了碎块、破板、渣滓、黑灰。
火势已经灭了,周围看热闹的人络绎不绝,叽叽喳喳有说有笑,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像个玩笑一样不值一提。
秋绥禧身体如灌了铅一般立在原地不能动弹。
“里面的人呢?”
她盯着一块破木板下面的枯瘦断手,声音有些哑,也不知道在问谁。
“无一幸免。”
一道清润的嗓音从秋绥禧身后传来。
秋绥禧依旧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