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软刺(三)
身骑白马的除了唐僧和王子,还有可能是你那怨种对家。
景择晨站在太阳下,仰着脸一副丢了魂的样子倒是看得马上的姜弋一脸愕然。
他也是没有料到这小兔崽子居然就一直在烈日下这么站着,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娇气包居然一步都没有迈进玫瑰园,好像前方有什么豺狼虎豹,呆得像座粉雕玉琢的小雕像。
对视了半晌,才见小孩回过神来,姜弋这才在他欣喜激动的目光里点了点头。
谁知二人离得不算近,姜弋从经景择晨嘴边只听清了一句话——
“好大的马啊。”
姜弋眼神闪了闪,冷笑,“好大的怂包。”
这样‘父不慈子不孝’的互呛,连直播群众都见怪不怪了,景择晨倒是很反常地没有说话。
默默把头低下。
姜弋以为他被自己打击到了,翻身下马正准备上前一步,又听小屁孩说道,
“姜弋,我想我的家人了。”
这是他第一次当着摄像机直呼姜弋本名,虽然还是熟悉的童声语气却有几分违和的成熟和落寞,气氛瞬间变得奇怪。
望着眼前毛茸茸的头顶,姜弋若有所思,始终没有说话。
景择晨好歹没忍住,伸手摸了摸白马。
他并没有说谎,在他像万小初这样五六岁的时候景择宵就已经用炒股赚取的第一桶金给他买了一匹苏格兰矮脚马,那时他嘴里嘟囔着矮脚马不如哥哥的英纯高大帅气,心里却欢喜得不得了。
小马矮墩墩的,不用人抱他也能骑上去,超神奇。
现如今他变成了万小初,即便是千方百计混去S大见到了大嫂,也被JJ集团选做奢侈童装线的代言人,却仍旧没有机会和他亲哥见上一面,也不知道其中缘由。
和嫂子在S大学匆匆一别,直到现在别说见到景择宵了,就连他哥的秘书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很难不让人丧气,毕竟亲弟弟魂穿到小屁孩身上这种事没个七八年混迹一、二次元的资历,实在是很难让正常人信以为真。
小屁孩的精神状态肉眼可见地蔫掉,姜弋实在按耐不住挥指弹了一下他的脑崩儿,“你摸大白毛做什么?它能帮你完成任务?”
小孩儿双眼里即刻蓄满泪水,额头上很快泛起一片红,看神情又是那副因痛隐忍,要哭不哭的样子,可怜得要命。
怎么忘了这茬?姜弋面不改色,却在心里反思自己手贱。
“它叫大白毛吗?”
令人没想到的是景择晨这次居然硬生生将眼泪逼了回去,一张口却是问起白马。
关心的眼神直白又热切。
姜弋一路纵马疾驰,连鼻尖都沁了汗珠,更别提因为暴晒隐隐发疼的皮肤,一时之间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翻江倒海,奈何小孩眼神澄澈得像汪泉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险些掉泪珠子的缘故。
“这名字不好吗?”他决定大人不记小孩过,“我刚刚给起的,又大又白还有毛。”
“......”景择晨短暂无语,又觉得这种敷衍还理直气壮的起名方式很让人熟悉。
脑海中的记忆飞速回放,他想起了自己心爱的矮脚马之所以顶着‘花猫’这个跨越审美和物种的名字正是因为景择宵的一句调笑,“小晨动不动就哭鼻子,连养的马儿都是小花脸,不如就叫它花猫吧。”
本来就生得腿短,又顶着花猫这样的名字,怪不得景择晨总觉得自己的小马在马场里一度抬不起头来,想到这里景择晨兀自“噗”地笑出声。
目光还是仅仅黏在大白毛身上。
姜弋见人一会儿悲伤一会儿傻笑,更加莫名其妙,“你老盯着它干嘛?大白毛能帮你完成任务?”
“至少它是真心来帮助我的,不像你,”景择晨收回被马儿舔过的手心,不知从哪捏出张手帕边擦边说,“谁知道是不是来看我笑话的呢?”
得,姜弋深刻怀疑自己脑袋是不是被大白毛踢过了,要么自己就是它亲兄弟大白痴,不然怎么会顶着太阳屁颠颠地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玫瑰园。
没良心的小东西!
牵着缰绳的手徒然握紧,不知道是不是气的,姜弋连肩膀都抖了抖。
听熟悉的声音没再响起,一直在和大白毛‘联系感情’的景择晨突然转过身来,他冲着姜弋把双手抬起将那个JJ家限量版水壶举得老高,一双圆圆的狗狗眼终于聚焦在男人这里,
“喏,喝水。”声音里带着笑。
姜弋一顿,很快又把对方眼睛里划过的一丝狡黠捕捉到,可小孩儿湿漉漉的眼神和踮起的脚尖又有明显关心和讨好的意味。
接过水壶,姜弋再渴也不着急喝,把玩着水壶系带,瞥了一眼景择晨,“现在才想起讨好我?”
目光又停留在景择晨那身勉强只能罩住上半身的防护服一阵打量,“晚了。”
说完倒也不客气,一口气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