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鸡报信
将锦鸡排除在外的那个由现世动物组成的小团体在近阶段发生了一些思想转变,这点必须要说清楚。如果不参与它们的会议,任何人都猜不到它们的野心。
“兔子魔法师看似就要死了!”于是现实动物们谋划的事情顺其自然地改变了——它都要死了,它总不可能不选出一个继承者吧?无论是等在庄园中的动物们,还是兔子魔法师身上的病,两者一同胁迫兔子魔法师面对一个“选择”。如果兔子魔法师迟迟不公布这个选择的答案,那就怪不得动物们插上一手。这也是现世动物们顽固地留在庄园内,苦苦等待着看似没有希望的“明天”。
在更早一些的时候,在现世动物“频繁地聚会并倾诉各自的野心”这类型活动还没令它们腻烦时,某一次在兔子夫妇家中的秘密会议上触及到了这个话题,于是那场秘密会议的主题和结论都鲜明地呈现在每位与会者的心中:等待兔子魔法师到弥留之际。
以下是那场会议中一段节选的描述:
?年?月?日;兔子夫妇家中一楼客厅。
与会者:猴子及两位夫人、灰老鼠、獾、兔子夫妇。
上略。
獾小姐看着兔子魔法师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心情反而轻松了一些,它可能很愉快地迎来一个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就让魔法师败落的结局,因此心理负担减轻了不少,对于在谋划的事情也做得更积极了。它在会议中问各位:“你们除了一心想夺去它的位置之外,没能想得更多吗?我提醒一句,我们亲眼看着兔子魔法师一天天变得苍老衰败,并且预计它快死了。”
猴子说:“对!我觉得我们应该追究此事!”它提起三十年时间内有近五十位魔法师更替的事情。“这事儿还是灰老鼠说的,你们还记得吗?现在看着它极速衰老至死亡,你们觉得怎么样?这是魔法兔子对我们隐瞒的、它也应付不了的威胁。幸好~它总算要死了,再等些日子,我可以放胆开心了!”
獾小姐虽不满意猴子的态度,它只能皱着眉头说:“你瞎猜是没有用的,我宁愿等它亲口告诉我们,或者到时候谁成了它的继承者,谁就知道了。”
猴子喷了喷鼻息对獾的话表示蔑视:“你还指望‘继承者’这个名头呢?”这句话的讽刺意味未免太浓了。兔子爸爸抬头看了看猴子,最终将话忍住什么都没说。
又等了一会儿,灰老鼠才说:“那只总是独来独往的狐狸似乎知道很多魔法兔子的事,有一次它在魔法兔子的药圃前,说那里面埋了些东西,我猜它挖过那儿~总之它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
猴子把脚支在桌子上,如此可以将木头椅子的两只后脚当做支点使自己向后仰倒摇晃起来,兔子夫妇家中低矮的木桌成了猴子的垫脚桌,高度非常合适。“有办法收买它吗?”
灰老鼠摊了摊手又耸了耸肩。
“哼,是时候让它选个立场了。”猴子晃了一会儿又说:“魔法兔子……只要能控制住它,我们就知道了,等到它老而无力时……”
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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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情缠住了兔子魔法师令它日渐憔悴,像枯木一般毫无生机。用它自己的话来描述就是:“死了但还没完全死”,它用那凉薄的口吻自嘲,仿佛已经看不见任何希望了。其余现世动物的生活一片平和,它们对彼此的生活互不关心。它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普通地过它们的日子,只有锦鸡时常往返于城堡和家之间。敏感的锦鸡显然已经注意到最近魔偶们都围着兔子魔法师打转,那些现世动物们被弃之不顾,魔法师与它们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没有了魔法的协助它们不知道习不习惯?如果只为一些小事情闹到这种程度已经是两败俱伤了,可锦鸡有一种感觉,这种矛盾不可调和:那些现世动物在计划什么?不知道。可是它们一定在计划着一些事!“如果我要去提醒魔法师,我能提醒它什么?请它相信我的感觉?”那种恐慌源自直觉,唯一的证据是两方焦灼的情绪。锦鸡觉得良心不安,它坚信有事情要发生了!它用了一晚上思考后决定去提醒兔子魔法师。于是第二日,锦鸡为了避开动物们的目光绕了远路走到兔子魔法师的主楼。随行魔偶如平常一样接待它,让它去书房见兔子魔法师。锦鸡拍响虚掩的雕花木门,兔子魔法师正在写东西,见它进来就把手上的工作停下了,它们坐在两把有阳光的椅子上聊天。干燥微热的风从窗户灌进来,吹不散房间里的阴霾。
随行魔偶很快端来红茶和茶点又很快退出了书房。锦鸡发现每次见兔子魔法师时总会有茶和点心相陪,最近它总是什么都吃不下,它们慢慢地聊天,过程依然惬意,可聊到最后兔子魔法师只是喝了几口茶而已。注意到这点的锦鸡很担心它的身体状况,它会越来越瘦,到最后只剩一张兔皮包着骨头……
兔子魔法师打断了锦鸡的愁思,可它的问题更令锦鸡发愁:“兔子一家的那件事你知道吗?你也会像它们一样责备我吗?你似乎不关心自己的立场,现在还与我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