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礼
吧。你家侯爷倒是脸大,且看殿下能不能瞧上他罢。”
“可是、可是殿下一个公主,怎么能做皇——”
未等小厮说完,素琴又打了他一巴掌:“公主怎么了!你莫要忘了,当年若不是玉赐公主和亲南蛮,如今我们早就埋在土下了。”
“你且等着罢,我看临安公主日后,一定贵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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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已散,沈玉姝带着一众来帮忙的尚仪局的女史回宫复命。沈玉如也赶在宫门落钥前匆匆回宫。
魏太后留在了府里,等明日用完午膳后返还护国寺。
“祖母不进宫看看父皇吗。”沈晏亲手给魏太后煮茶。
“他如今是皇帝,多少人围着他转。哀家去了,只能是相看两生厌。”魏太后捻着佛珠,自嘲道。
沈晏将茶缓缓注进茶盏里,放在魏太后跟前:“祖母不去看也好,父皇身子如今一天不如一天。前几日花鸟使送进去一位新人,如今已经是美人位分。听太医院里的人说,父皇日渐痴迷于长生之道,且已服用丹药数月。”
“他是想多活几年呢。”魏太后嗤笑一声,“琅琅,你想好什么时候——”
未等魏太后往下说,沈晏低眉饮了口茶,再抬眼时,目光里皆是野心:“不急,左右他还活着。我要名正言顺的登基,我要让他亲手写下退位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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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府里,魏慈昭见过了魏延昌和魏母。如今穿着便衣端坐在自己闺房里,案几上摆满了花,她一边挑选,一边插在花瓶里。
“阿兄没回来吗。”魏慈昭没抬眼,却问身边的婢女飞音。
“回小姐,公子今日宿在书院温习功课,未曾回府。”
“倒是用功。”魏慈昭笑了笑,“不知道今年能不能考上呢。”
飞音没有说话,魏慈昭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又问:“你今日也见到了姑母口中的临安公主。你觉得,她如何?”
“奴婢斗胆,只觉得临安公主与太后娘娘所说的一般无二。眉眼处极似孝慈纯皇后,如同护国寺里悲天悯人的佛陀一般。”
魏慈昭漫不经心的挑拣着花枝,笑的嚣张:“飞音,你聪明至极。如今,却是看错人了。”
“这位嫡公主哪里是悲天悯人的菩萨,分明是菩萨面蛇羯心的阎王。”
“你方才说她眉眼极像先皇后,其实不然。”
“她眼里可有先皇后没有的野心。”
魏慈昭插好最后一朵花,满意的点了点头。
“且说今日席间季兰心出言不逊。那徐鹿竹是国子监祭酒嫡女,沈晏外祖家未遇难时坐的也是这个职位。况且,那徐长行是她外祖一手提拔上来的。”魏慈昭分析道,“我猜,我们这位嫡公主也一定知道,季冯奕是齐王麾下的猛将。”
“可惜了,河间侯文韬武略,却生了个没脑子的女儿。”魏慈昭说,“也糟践了’兰心蕙质‘这个好名字。”
“再者,她是嫡出。先祖有训,皇位立嫡不立长。她自幼承欢在先帝膝下,你说,她会和别人一样,学的都是女红女戒吗?”
魏慈昭抬眼看着飞音,“你我能想到的,圣上一定也能想到。今上正值壮年,又疑心深重,难免不会怀疑她。我猜,她自请赴玉蓯山祈福三年,为得,也不仅是先帝和大庆国祚。”
魏慈昭将花瓶放在架子上,“也罢,且看看吧。京都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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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沈晏将贺礼挨个拆开。文容文玉在一旁登记。
“诶,殿下——”文玉捧着一个鹅黄色漆盒问,“这个盒子好别致啊!”
沈晏接过来打开一瞧,映入眼帘的是一支开得正艳的牡丹花。仔细看,却不是鲜花。
而是用通脱木制成的通草牡丹花。
文容和文玉皆惊住。通草花制作过程及其复杂,每一朵花都要有上百片花瓣,然后组装上色。对干湿、力度、快慢都有着极大的要求。
而眼前这朵明黄色的牡丹花,栩栩如生,精美绝伦。便是司衣司的司衣都无法制成这种地步,可见送礼之人的用心。
“这是那家送的,虽然好看,可颜色也太张扬了些。”文容蹙眉,不满的道。
沈晏恍若未闻,一边拿着牡丹花,一边拿起漆盒里的纸条。上面的字龙飞凤舞,工整有力。
写得正是今日素琴在宴席上的那句贺词:“恭祝殿下,岁岁如今日,长盛无绝衰。”
“长盛无绝衰……”沈晏呢喃着,却又笑了笑,“长盛无绝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