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街

两个人对视一眼，顾不上形象，立马上桌把饭菜风卷残云地吃完，坐在沙发上打了两个饱嗝。

也不知道是谁先笑了起来，另一个人也跟着笑了起来，结果两个人捂着刚吃饱的肚子哈哈哈哈笑得身体控制不住地花枝乱颤。

李向若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他就是想笑。好久没笑得这么畅快了，上一次这么笑应该是好几年前了吧，李氏夫妇拿着T大录取通知书欣慰地对他说：“我们终于盼到你长大的时候。”他抱着父母笑得很开心。但是……

李向若回想到他们接下来说的话，眼神又暗了下去。

卫祈突然把手搭在他肩膀上，笑着提议：“你等下要不要和我去镇上玩玩儿？就当熟悉附近。”

李向若考虑了一下，点点头：“好。”

“穿我那件冲锋衣吧，骑摩托车风大，怕你又拉肚子。”卫祈说。

“嗯。”

两个人把碗筷收拾了一下，李向若竟然主动提出要洗碗，卫祈毫不犹豫地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竖完他就突然意识到这样是不是有些侮辱人，把人当三岁小孩儿看似的。不过之前他经常给卫家立竖大拇哥来着，写完作业了给他竖个大拇指，好好吃饭也给他竖个大拇指，甚至撒了泡几米远的尿都要给他竖个大拇指（那还是是卫家立七八岁的时候）。

怕生的卫家立被感化（卫祈单方面觉得是被感化，实际上卫家立只是觉得这个B人脑子可能有病，应该没什么坏心思），于是也慢慢和他亲近起来。

现在卫祈给李向若来了这么一出，不知道人家会作何感想。

他看到李向若嘴角明显僵了一下，皱着眉头，一脸难以置信：“？”

卫祈不好意思地把手缩回来：“抱歉哈，之前逗家立逗习惯了。”说完双手合十朝李向若拜了拜，“斯密马赛。”

“……”

忙完之后卫祈把摩托车从院子里扶了出来，长腿一跨坐了上去，然后系开始头盔。

李向若发现卫祈和摩托车其实很配，一身黑衣黑裤，酷极了，看起来让人赏心悦目。上次他怎么就没发现呢。

“上，向若。”卫祈随手又递给他一个头盔。

李向若戴上，然后也跨坐上去，抓着卫祈的衣角。

卫祈把他的手往前拉，让李向若环住自己的腰：“我今天骑的快，这样安全一点。”他解释道：“之前我载我奶奶的时候，我一骑快她就骂我，今天得骑个痛快。”

李向若长这么大其实没有坐过摩托，他一直都是打车通勤来着，所以并不确定卫祈说的这个“快”到底多快。

应该像电视里那样吧。他脑海里浮现电视里男主角骑车公路狂飙时的隆隆声。挺酷的。他想。

“你不会怕了吧？”卫祈眯了眯眼睛，“怕了就搂着你祈哥。哈哈哈哈哈。”

李向若本来想继续无语，但是心里突然有个什么东西被触动了，像是困在笼子里的羊羔突然被放了出来，他不知怎么就说了句：“你尽情骑吧。”

“那……走起！”

卫祈说完就发动摩托发疯一般地冲了出去，要不是抱着卫祈，他可能整个人都会被甩出去。

没飙多久，就碰见附近的田埂上一个蹲着的老太太，那老太太本来正在给辣椒藤施肥，一听见隆隆的车响，就立刻站起身来用她锐利的眼睛扫了眼马路上，只见一辆摩托飞驰，骑车的可不是他孙子嘛！

“卫祈！你再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老太太尖锐的声音划破天空，震得车上两人一抖。

卫祈立马放慢了速度，不然回去真的会挨打。

“那个是你奶奶？”李向若凑到卫祈耳朵旁问。他没想到那个佝偻着身体的老妇人声音里还有这么大能量。

“对，狮吼功第五十八代传人——”卫祈大声道，“我们两个回去要挨骂了——”

连我也要挨骂吗？李向若疑惑。

卫祈奶奶的身影越变越小，但是卫祈还是没有加速，她奶奶耳朵灵，他还是跑远一点保险。

一直这样骑了十分钟，卫祈才又重新把速度提上去，嗡嗡的声音震得李向若耳朵发麻，感受到从所未有的畅快，他的脸就那样靠在卫祈背上，嘴角上扬。

视野突然狭窄了许多，周围的人也多了起来。

卫祈放慢了速度，找了处开阔的地方停了下来：“到了，下来。”

李向若下来摘下头盔，环顾了一下四周，好像是个菜市场，不过这个点差不多都收摊了，里面只有零星几个卖肉的摊主。

卫祈拔了钥匙塞进上衣口袋，对李向若说：“别看了，等会儿买肉，咱们先去这边。”说完往身后指了指，看起来好像是一条五金街。

李向若跟着他走了过去。

卫祈走到一家店面花里胡哨的的五金店，门口有个个长头发小哥，正翘着二郎腿叼着烟坐在门口，手里捏着手机，声音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