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孩儿

今天是刘老太走的第三天。

这天晚上，卫祈正在厨房做饭，香味从厨房里飘了过来，很香，勾得人很有食欲。

李向若坐在客厅的木质沙发上无所事事地玩手机，等饭吃。

他刚来那几天还想着要不要去厨房帮忙，又怕自己不会烧柴给人添乱，所以一直很纠结。

好在卫祈也没有让他帮忙的意思，于是他就心安理得地每天玩手机打发时间。

突然门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还有小孩子的吵闹声。接着就有人砰砰扣门。

“祈祈！在吗！”门外一个男声响起，接着又传来几声小孩子的声音：“祈哥！祈哥！”

卫祈在厨房听见了声音，但是现在菜又快好了走不开。于是便在厨房门口把头伸出去对李向若道：“向若！帮我开下门，我走不开。”

“好。”李向若跳下沙发，快速穿好鞋去打开门栓。他担心这门再不开就会被门外的人敲坏了。

这边的人敲门这么大声的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抢劫呢。

门栓一拉开，就看见一个中年男人牵着两个大概十岁小男孩站在门口。

“你是哪个？祈祈咧？在家莫？”男人用方言问。

刘向若大概听懂了，于是跟他说：“他在后面做饭，走不开。”

两个小男孩儿看着李向若，感觉有点眼熟。李向若也同感。

哦，好像是之前给他指路的男孩儿。李向若看着那个熟悉的寸头男孩，那个男孩儿也看着他，拍着另一个男孩儿的脑袋大声道：“他之前问过我们路记不记得？！”

另一个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看着李向若，然后往男人身后缩了缩。

卫祈这才从厨房里端着一盘菜出来，对着门口的几人用方言说：“哥，家飞家立，进来坐进来坐。找我什么事啊？”

那男人径直穿过李向若，走道卫祈跟前，面带愁容又好像有些着急地说：“祈祈，你也晓得……我妈走了，我们家这几天要做席，送送老人家。大伙儿一商量觉得你做饭靠谱，就想问下你的意思，愿不愿意来帮下忙。”

卫祈一听，忙说：“当然要去！你家人手不够我去也是应该的，我最近又没有什么事。”

那个男人说：“我真不应该……我这个儿子做的还没有你好，老人家还是喜欢你多些，你来帮忙她走的也开心……”说完便微微低下了头，叹了口气。

那两个小男孩儿大概是听出来男人声音里的悲伤，一把凑到他身边再次牵起他的手，眼看着就要哭起来。

卫祈见势不对赶紧打住：“你俩别哭哭唧唧的，两个男孩子像话吗。”

然后接着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对男人道：“辉哥，你也别自责。老人家到了这个时候自有命数你说是不是，再说老人家之前过得好好的，挺开心。你做的已经够了。”

男人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哎，不讲了，这两天心里难过。家里都忙不过来，明天家里做席早得很，你记得早上六点来我家里。受点累。”

卫祈忙点头，应道：“好，好。”

谈完了正事儿男人就要走了，说是家里还有点事等着他拿主意。

那两个小孩儿却死活不回家，拽着卫祈的衣服非要赖着不走。

男人也很无奈，便嘱咐小孩儿在这里吃完饭就回家，然后来开门要走，忽然又看见李向若杵在门口，便问卫祈：“你朋友啊？来家里住？”

卫祈回答：“对，住几个月。”

“哦，那明天一起来吃饭吧，不要留在家里。一起吃饭热闹点。”说完便朝李向若笑着点了点头。

李向若也笑着回应了一下。

然后男人便走了。

李向若这会儿听得懵懵懂懂，似乎那个男人说请他吃饭来着，他有些不确定。

“卫祈，他是不是说要请我吃饭？”

“嗯，辉哥是刘老太儿子，说明天请我明天去帮忙做席，你也一起来，不然在家里没饭吃。”

“嗯……哦。”李向若还没吃过农村的席，他其实没什么兴趣去，但是明天自己又做不了饭，便答应了下来。

这是不是死者的送别宴？李向若心里有些排斥，一直以来他都不喜欢离别的场景，高中和大学的毕业典礼都没有去，亲人过世他也找借口待在家里，都是他爸妈出面参加的葬礼。

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

但是这次……去了有什么关系呢。就当提前体验一下死别吧。李向若心里突然畅快了许多，不再去想离别的意义和空气中弥漫的如同鬼魅一般的窒息氛围。

吃饭的时候，那两个小孩儿坐在卫祈身边，嘴巴一刻也不停，问东问西，有时说到他奶奶又好像要立马哭出来。

卫祈好说歹说才劝住，然后食指在给他们脑袋上各敲了一下：“我知道你们难过，我也难过。但是你看你妈妈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