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
房看看,府中除你之外没有别的女眷,明日我便招几名丫鬟,省得你起居不便。”
闻言,宋夷光娥眉微微上扬,眸中闪过一丝不解,她身侧的绿萝出声道:“将军,奴婢可以照顾姑娘的。”
陆倾泽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眼神明明毫无波澜,却给人一直惧意。
绿萝低下头抿了抿嘴唇,不再吭声。
“去休息吧,我走了。”说罢,陆倾泽转身便要走,宋夷光眼眸微微睁大,心下一急,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袖口。
“将军不留下来歇息吗?”宋夷光嗓音娇软地问道,见其停下脚步,眉眼间浮上了一层笑意,带有些许撒娇的意味。
陆倾泽顿了一下,薄唇紧抿,低头瞧了瞧还攥着自己衣袖的小手,眸色晦暗不明:“我还有公务需要处理,你自己歇息吧。”
他轻轻地握住宋夷光的手,将其从自己的衣袖上拽了下来,随后便大步离开了。
一旁目睹了这一切的萧竭挑了挑眉,憋着笑连忙转身小跑着跟上了陆倾泽。
见此,宋夷光脸色冷了下来,淡淡地看着陆倾泽离去的背影。
果真是块儿不好啃的硬骨头。
“姑娘,咱们……”绿萝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宋夷光收回了视线,转身朝着院门走去,淡淡道:“进院吧,给我打点儿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是。”
进入庭院后,宋夷光看着眼前的景象微微睁大了眼眸,只见院中左侧种植着许多的植被,墙上爬满了藤蔓,不过因为季节,现在只有光秃秃的枝干挂着些许积雪,正中有个弯曲的木制长廊,通往院子深处。
右侧较为空旷,中间摆着一方石桌和几个石凳,不远处种着几株腊梅,殷红的花色开在雪夜里,红间夹杂着雪的白色,格外引人注目。
看到这儿,宋夷光睫毛颤了颤,觉着有些不可思议。本以为这里就是一普通的院子,可瞧着规格和配置,都赶上自己从前在家中的院子了。
宋家不算富裕,三年前宋父还是朝中的一名小官,人微言轻,俸禄也不多,但再如何也是在朝中任职,因此宋夷光从前的院子,虽是比不上世家千金那般阔绰,但也比一般人好上许多。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现在作为世人眼中卑贱的官奴,在将军府的居所竟然还能同从前一般,有过之而无不及。
未几,绿萝准备好了热水来唤宋夷光沐浴,这个在她儿时便被买进宋家的丫鬟,哪怕是宋家被抄,这么些年也忠心耿耿地跟着她,未有任何怨言。
可宋夷光一向不习惯人贴身伺候着沐浴,因此进了屋便将绿萝打发了出去。
此时,屋内的木制浴桶中,正散发着阵阵热气,宋夷光关好了门窗,便褪去衣物,修长白皙的小腿跨进浴桶,惹得桶内水波荡漾。
宋夷光坐在浴桶中,身子全都浸泡在水中,热气将她白皙的小脸熏得透出了一抹红润,她纤长的睫毛挂上了小小的水珠,不听话的发丝贴在脸颊上,嘴唇娇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想要细细品尝一番。
不多时,随着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声,宋夷光从浴桶中站起身,带上了一些水花,她犹豫了一番,随后便只裹上了一层纱裙,走出了房门。
微弱的月光洒向地面,斑驳的树影落在雪地上,将她小巧的身躯笼罩在阴暗中。
与此同时,书房中还亮着昏黄的烛光。
陆倾泽坐在进门正中,低头看着桌案上的卷宗,眉头紧锁。
萧竭守在一旁,忍不住出声道:“主子,您与云烟姑娘从前相识吗?”
“不曾。”陆倾泽头也没抬,淡淡道。
“那您为何这般为她着想?又是在马车上安置暖炉,又是叫人给她收拾庭院的……”
萧竭还未说完,就被陆倾泽打断道:“你若是太闲了,明日加练俯卧撑二百个。”
“啊……不不不!不用了!主子,小的突然肚子疼,先去解决一下!”萧竭讪讪一笑,连忙摆了摆手,转身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跑出了书房。
听着其打开屋门离开的声音,陆倾泽并未抬头,只是眼眸微眯,细细思量着当年的案子。
他从小便随父征战,走了许多地方,也从陆父那儿学到了很多东西,陆母则是跟着他们一起,休息时一家人便可团聚。
陆倾泽十五岁那年,太原郡一战原本胜券在握,谁知将士们的日常用水中被人下了毒。
军营的水是镇上百姓提供的,整个镇子除了陆倾泽和萧竭无一幸免,皆是七窍流血,当场毙命。
事发之时敌军未曾来犯,陆倾泽正随萧竭一同于城郊打野味,待回去时看到的便是一座死城。
顷刻间,陆倾泽如坠冰窟,从要打胜仗的喜悦中,转变到了父母双亡的悲痛中。
当时只堪堪成熟的少年郎守在父母的尸体旁,没有流一滴泪,就连萧竭都猜测他是生性凉薄,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