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月楼不见月
外扬起的黄沙,江茗猜测今晚绝不会有人登见月楼顶层了。
晚上,果然如江茗所料,只有一楼用餐的客官,都是在见月楼住宿的客人,三楼无人问津,江茗自然白得一日轻松。用晚餐时,江茗就坐在黑衣客人的旁桌,视线也刚好落在他的那把刀上,黑衣客人还是那样,很少与人说话,也没有任何视线交流,不过他还是给自己点了一壶酒,这倒是还像个江湖人。
突然,一阵风吹开了见月楼一楼的大门,黄沙吹进来,小二赶紧去关门,食客们也都掩面,正要关门之际,几个身着蓝色长袍佩戴长剑的男子抵住了门要进来,小二见状只好开门迎人。这几个人的佩剑明显是一个门派,不过江茗离开中原太久,她叫不上来。只能叮嘱小二小心一些。
这几个人酒足饭饱后又嚷着要上楼去看看,目的还是为了突然出现的河道古城。他们大概看了半个时辰,下楼时入住了见月楼二层客房。
江茗虽然没认出他们的来头,但是见月楼毕竟是信息往来流通的地方,还是有墨兰城海家的眼线,很快海家就派了侍卫来了见月楼。侍卫一番呼喊,那几个剑客下楼来看,原来他们是天泉剑派,自然也是为了河道古城而来,两边剑拔弩张,势必要在此一战。
小二喊他们出去,别在这楼里伤了其他客人,天泉剑派一阵剑气把小二打到了柱子旁,小二见状只好揉着胸口一边喊着客人回二楼客房,一边跑去后院找人商量。客人们也赶紧奔回房间,除了黑衣客人和江茗旁若无人一般,只顾着吃饭。
天泉剑派的人喊道:“等下打起来了,可不要碍事,伤到你们只能算你们的。”没有人回答他的话。他也只得再把目光投向墨兰城海家的侍卫身上。外面的风沙又一次刮开了见月楼的一楼门窗,天泉剑派领队人瞬间出手,一剑刺向海家侍卫,可这剑刺到了要害却没有见到一丝血迹,这到底什么衣服,竟然能防得住天泉一刺。来不及解惑,天泉六人合体摆阵,天泉剑阵在江湖上也有名气的很,或者说,天泉派的人从不独行也是这个原因,六人身法剑气练到完全一致时,互相防护,也不分你我,一人受伤立刻破阵,阵中人六人将同分痛苦。海家侍卫从未见过此阵,不敢轻举妄动,随机拿起旁边的座椅扔向阵中,只见眨眼之际,椅子分为六块散落一旁,海家侍卫十人一同拔剑冲阵,也未能找到阵眼,因为他们衣服材质特殊,却也没有丝毫伤口,两方又开始僵持。
天泉剑派的一人似乎看到了黑衣客人腰间的那把没有刀鞘的刀,一番思量,他们又有了新的主意。他们对海家侍卫道:“所有对河道古城好奇的人都要被你们请走吗”
海家侍卫回答道:“所有形迹可疑的外来人,都需要见见我们家主海无桥。”
天泉剑派一人轻笑道:“他呢,你看他那把刀,他不可疑吗,他要是也去见你们家主,我们便放下武器,同你前去。”
海家侍卫仔细打量了黑衣客人一番,的确不是墨兰城的住家和见月楼的熟客,便对黑衣男子说道:“不知您来此地有何干系,还烦请您跟我们走一趟,我们家主不会难为不该难为的人,您大可放心。”
天泉剑派六人会心一笑。这种时候拉进来的人,极大可能成为自己的朋友,更何况这黑衣男子一看就会武功,好坏不论,垫背也好,总算是能打破僵局。
黑衣男子放下碗筷,起身,问道:“名字?”
海家侍卫不耐烦的回答:“我叫海富贵。” 带走两个字刚要说出口,被黑衣男子下一句堵了回去,“我问,你主人”。
海富贵再也不想给好脸色,抄起剑说,“去了海家你就知道了,别墨迹了,小心我拿你的命回去见我家家主。”
威胁的话像叶子一样落了地,从黑衣男子的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变化。
瞬间黑色的刀影恍过江茗的余光,瞬间只见海富贵的外套整套掉落,他站在中间像剥了皮的香蕉一样。天泉六人和海家十人皆震惊。
这种特质的衣服一般会留有一个线口,每件不同按穿衣服的人量身定制,不与外人知晓,即便是同门也完全不知道彼此的线口在何处。黑衣男子能够在两方交战之间找到线口,又能以这样快的刀法准确的切入线口,简直令人害怕。毕竟,到现在为止没人知道他是谁,又从何处来到见月楼,又究竟想要做什么。
黑衣男子又坐回了他的座位。海富贵一边提着衣服一边气急败坏道:“好你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报上你的名字,我回去复命,你等着。”
黑衣男子答道:“我叫陈凡,平凡的凡。”
海富贵又看向天泉剑派的六人,急吼道:“名字!”
“天泉剑派六弟子”,一个年纪稍长些的回答了他。
海富贵穿好衣服带着其他人离开见月楼,他要赶紧回去把这里的情况告诉海无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