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这些细节。褚渝暗暗叫苦,早知道看一眼了。
褚渝把糕点夺过来,转手塞进壮汉手中,对林楚道:“我没有那个意思,你不要误会,买到这份糕点是巧合。我只是想拿发簪当样品,跟这里的老板谈谈合作。我不会那样对你的,我已经……”不是原来的褚渝了。
林楚迟疑地道:“真的吗?”
“真的,”褚渝握紧林楚的手,缓下语气,“我要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是真的想弥补你?”
闻言,林楚抬起眼,冲褚渝直直地望过去。
“写休书,”林楚道,“放我自由。”
褚渝一直以来对林楚那般嫌弃,却无论如何都不肯休了他,就是为了最后关头用他换钱,自然不会在这种债台高筑的时候写休书。
除非,褚渝说的是真话。
而褚渝果然沉默下去了,良久,又像是松了口气,平静地道:“好,我写。”
距离还债的日子还剩四日,分开也好,免得到时候没还上钱,连累林楚。
思及此,他二话不说就找来纸笔,写下休书递给林楚,尽力扯出一个笑脸,温声道:“祝你以后幸福。”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首饰铺,将林楚一个人留在原地。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直到褚渝消失在眼前,林楚都没缓过劲来。指尖捏在休书上微微用力,压起道道褶皱。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林楚才重重地呼吸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
壮汉亲眼见证这一幕,茫然地吃起了糕点。前一秒还手牵手秀恩爱,下一秒就分道扬镳,这比戏台上的大戏还好看。
首饰铺。
老板娘拿着褚渝做的绒花发簪,一张脸笑得花枝招展:“褚少爷,有这等好东西怎的不早点拿出来?”
她对发簪爱不释手,边摸边道:“别人要把货放我铺子里,都是按数量给价。这花的工艺,跟真的似的,恐怕有钱也难买,这样吧,咱们五五分成如何?”
如果单只价格能上得去,分成是最优解,要不怎么说老板娘眼光毒呢,识货的人就是不一样。若是旁人听到这等好事,早该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可褚渝的眉头却始终拧在一起,似乎对价钱不满意。
老板娘稍敛神色,又道:“褚少爷,别人想求都求不到五五分成呢,凭我王氏的招牌,这一支至少能卖到二十两!一半就是十两,十两呢!”
褚渝对物价没个概念,轻声道:“行,先这样吧。”
随后两人商量了合作细节,直到签下订单,老板娘才放下心来,拿着发簪在眼前来回看,随口问道:“褚少爷年轻有为,签下大单,怎的这般闷闷不乐?”
褚渝耸耸肩,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这是绒花发簪,绒花,可别记错名字了。”
“绒花,”老板娘点点头,“真是个好名字,跟‘荣华’同音,一听就富贵。”
褚渝笑了笑,心道老板娘不仅眼光毒,脑子也活,一下子就深入理解到了非遗文化,是个好苗子。
因初次合作,老板娘给的定金不多,只给了二十两,权当买下那支发簪。不管怎么算,老板娘都是不亏的,褚渝也不太在意,出门的时候,随手就把二十两全给了壮汉,一分也没给自己留。
只是给银子的时候,目光扫到壮汉吃的糕点,眸光暗了些许。
回到布庄没一会,忽然来了群当铺的人,手上还拿着他家地契。褚渝这才想起原主为了赌钱,把房子店铺都给抵押了。原主跟当铺约定的期限已至,褚渝没钱赎回,所以现在房子和店铺都归当铺所有。
短短一天内,夫郎没了,房子也没了。
怎一个惨字了得。
褚渝坐在店铺前面的石阶上,任由当铺的人进进出出,他单手撑脸,茫然地望向熙熙攘攘的人群,这一望,就忘了时辰。
直到暗色吞噬掉天边最后一抹光亮,夜色降临。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身旁似乎站了个人,想也不用想都知道是那位壮汉,褚渝并不打算搭理。可壮汉这道目光太刺人,褚渝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于是斜睨过去,想把壮汉给瞪回去。
想看笑话可以理解,可哪有盯着人脸看笑话的?
不曾想这一眼看过去,看到的不是壮汉,而是林楚。
而林楚显然也愣了一下,解释道:“我是来拿行李的。”
褚渝收回目光,压下心上莫名的情绪,轻声道:“嗯。”
天色暗沉,街道上却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余光里的身影远去,脚步声渐行渐远,那人在即将消失的街角缓缓驻足,回过头,道:“褚渝,去我家住吧。”
不是询问,而是邀请。
这道声音渗在嘈杂的人声里,却仍旧清晰,不似之前怯弱,只听他继续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家很破的话。”
无家可归的褚渝缓缓转头,越过重重人影,视线和街角的人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