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

楚煜张了张嘴，终是没说出来那句话。

路风看进楚煜的眼里，他感受着自己的情绪从不信，到埋怨再到平静。

路知远是他的父亲，但又何尝不是楚煜的亲人？路风自嘲一笑，深呼吸一口气。

“看来是真的了。”

楚煜眼中止不住的哀伤，刚想开口，就见路风转过头，背过身去，敛去了平日的嬉笑怒骂，难得清冷如水。

“楚二，我要北上。”

“好。”楚煜没有反驳，看着路风消失的身影，良久，才听到楚壹的话。

“王爷，回府吧。”

楚煜没看他，但听到了话，也没坐楚壹驾过来的马车，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煜亲王府走去。

楚煜回到王府的时候，苏苏难得没有去火师坊，正焦灼地等在大门口，见到楚煜，连忙跑了过去，扑进他的怀里。

楚煜头一次没觉得这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搂搂抱抱不成体统，他将苏苏搂得紧了些，直到怀里的人不安份地动了动。

“王爷，你搂得太紧了。”

“抱歉……”楚煜回过神来，慌乱间松开了苏苏。

苏苏看着楚煜一脸的疲惫，心疼得紧，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到楚煜彻夜未归，昨日的事该是有多严重，才能让他如此耗费心神。

苏苏伸出小手在他皱出深深纹路的眉间慢慢抚了抚。

“小手摸一摸，烦恼都走开！王爷，不管多么艰难的事，苏苏都会在你身边的。”

楚煜紧绷了一夜的心弦，终于松了松，惨淡地笑了笑，拿掉苏苏的手，握进手心里。

如今也只有她才能让他觉得安心，平静。

“苏苏，我饿了。”

苏苏一愣，没料到楚煜会来这么一句，随机笑弯了眼，“好，苏苏这就去做。”

等苏苏的身影消失在身前，楚煜终于卸了力，一个踉跄差点就要跌倒，多亏了楚壹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王爷！”

“无妨，不过胃病犯了，休息片刻便好。莫要让她担心。”

楚壹低垂下头，“是。”

苏苏将银耳莲子羹和红糖发糕端进房间的时候，楚煜已经半合上了眼，即使如此，他眉心依旧皱着，仿佛一夜间多了无数的烦心事。

苏苏想着这人劳累了一晚，也不好打扰他，正好她也几乎一夜未睡，一来是担心，二来顺便用武大矛做出的玻璃制作了一个小玩意儿。

如今看着楚煜睡不安生的睡颜，苏苏那提了一晚上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不由也困意上涌，在楚煜怀中一个小小的地方窝了下来。

苏苏是被楚壹的开门声惊醒的，不过她感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半晌才从那种极度困倦中清醒过来。

苏苏睁眼的时候，楚煜正小口小口喝着她放在桌上的银耳莲子羹，楚壹面红耳赤地看了苏苏一眼，才飞遁而去。

苏苏奇怪，只感觉她睡觉这些时间发生了什么，看向楚煜那平静无波的脸，更加诧异了。

“王爷，楚壹大哥怎么了？”

“嗯？无事……”

“没事吗？看着怪怪的。”

楚煜将最后一口粥放进嘴里，还没咽下去，就听见苏苏说道：

“王爷，我做了个梦，梦见你在使劲儿亲我呢？可惜亲到一半我就醒了……”

楚煜那口粥就那么生生咳了出来，呛得脖子都红了起来。天知道他是被自己毫无章法的亲吻差点憋死才醒过来的，这也便罢了，偏偏再次被楚壹那混蛋玩意儿给看见了。

索性苏苏只以为是梦，可惜完也便罢了。

苏苏看着楚煜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慌忙走过去拍拍对方的后背，一下下地温热从脖颈直传到尾椎。

楚煜定了定神，拉过苏苏不安份的小手，无奈地在对方额上点了一下，将苏苏拉进怀里，不由又想到即将到来的战乱，有些抱歉地开了口。

“苏苏。”

“嗯，王爷，我在。”

“有件事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嗯？”

“婚礼怕是办不成了……”

苏苏从楚煜怀里挣脱出来，看向楚煜忧伤的眼中。“是昨日的事吗？”

“嗯。”

苏苏抿抿唇，终是没忍住好奇。

“王爷，那件事你方便和苏苏说吗？”听说是很大的事儿，昨夜路大人也来了，那么潇洒不羁的路大人从来没露出过那种凝重又破碎的神情。

楚煜摸着苏苏的头发，一字一顿地开了口：

“苏苏，我曾经以为自己算无遗策，但我错了，我害路风成了孤儿。”

一向冷静强大的人，这一刻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声音微颤，连抚摸着她的手都微微颤抖。

苏苏有些心疼，“王爷，哪有那么聪明算无遗策的人呢？你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