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霍钰成边给林序拨语音通话，边大步跑回房间。

通话五秒钟就被接通了，但林序要将语音通话转成视频通话，霍钰成关上房门，接受了视频通话。

现在比起林序会不会担心自己生病的问题，还是林序这个人比较重要。

林序的脸怼得太近了，近到摄像头将他的脸拉得有点变形，他的眼眶有点红，盯着大屏里的霍钰成：“你怎么了？”

“中午的时候，我给你发了消息，说晚点再说，但是网速太慢了没发出去，我整个下午都在看演出，刚刚才发现。”霍钰成理智地解释了事情的缘由，正想从情感上来道歉的时候，林序将镜头拉远了点。

“你的声音怎么哑了？还有你的脸……怎么这么苍白？你生病了？”最后一句猛然拔高了声音。

“没事，小感冒。”

“你真的生病了！”林序已经完全忘了要“兴师问罪”了，霍钰成生病了这件事让他揪心。

霍钰成还是说：“没事，快好了。”

林序闻言先是怔愣，后是委屈和气愤：“怎么会没事？哪里会没事？你都快好了我才知道你生病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要不是我给你打视频，你是不是都不想让我知道你生病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完全不会担心你，每天只要快快乐乐地过好自己的生活，你就满意了是吗？”

“不……”霍钰成才说了一个字，林序就打断了他。

“难怪我这几天想要跟你视频的时候，你总是推三阻四，白天的时候不是说要去排练，就是说要去看演出了。晚上的时候，不是说身边有师姐师弟，就是说你妈妈也要给你打视频……现在想起来，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我都不知道。你就是不想让我知道你生病，所以不愿意跟我视频，是吗？”

霍钰成无法反驳，也没想要反驳，既然已经被林序发现了，他说什么都是借口。

他“嗯”了一声，然后说：“对不起。”

林序问：“为什么？”其实他知道为什么，他也已经说出口了，但他还是想听霍钰成亲口道出。

霍钰成说：“不想让你担心。”

林序冷静了些，他看着霍钰成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心疼死了，不想骂他：“你知不知道所有‘不想让对方担心’的好的出发点，最后都会变成让对方担心的原因。”

霍钰成知道林序不生气了，他微微一笑：“现在知道了。”

林序瞪他一眼：“还笑？”

霍钰成收敛笑容。

林序：“你板着张脸给谁看？”

霍钰成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他哄着林序：“别生气了，我知道你这段时间要安慰朋友，还得想怎么跟阿姨说你不考钢琴专业的事情，所以不想你心里塞太多事。”

林序走到床边坐下，想生气又气不起来，于是扯了扯嘴角：“你就这么委屈自己啊？不想让我的心里装着你的事。”

谁料霍钰成说：“我委屈点也没关系。”

林序炸了，猛地站起来：“你再说一遍？”

霍钰成抿唇不语，刚刚讲话的时候没经大脑，脱口而出，说出来之后就后悔了，不是因为说的话并非本意，而是因为说的话会让林序伤心。

霍钰成说：“对不起。”

林序眼眶中氤氲水汽：“霍钰成，我好爱你，我不想你委屈，你不要说这样的话好不好？”

面对霍钰成，他向来是撒娇多过撒泼，委屈大于愤怒。

霍钰成一颗心揪起来，小心翼翼道：“好，你别哭，刚刚是我说错话了。”

“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吗？”

霍钰成斟酌用词：“……有点。”

“你什么时候能够霸道些？”林序在心里加了一句，就想我对你那样，想要什么就说，有什么委屈立刻吐槽，很少会考虑霍钰成担不担心，因为他知道霍钰成一定是愿意了解这些事情的。

他觉得自己这样对霍钰成，霍钰成也应该这样对他。不是公平与否的问题，而是要敞开心扉。

霍钰成不知道，他隐忍惯了，又或者说他天性如此，他那么多年都是这样对毛玉兰和蒋惊涛等人的，这不是短时期内可以改变的。

林序又说：“我爱你，我想知道你的一切，好的不好的我都要知道，你霸道不起来，那我就来当这个霸道的人。你以后要是再因为不想让我担心而隐瞒什么事情，那么我就……”

我就怎么样呢？林序的话顿住了，因为他想不出来自己能够怎么样。

我就跟你分手？不不不，林序要是说出这样的话，他会自己打自己一巴掌。

我就跟你冷战？不行，冷暴力惩罚的不仅是霍钰成，还是自己。

我就不让你亲我？这也不行，惩罚的同样是两个人。

林序想了一会，觉得任何对霍钰成的惩罚都是在惩罚自己，最后他只能憋出一句毫无威胁力的话：“我就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