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能生巧
述,许云渺当时是回头要搀扶他下台阶,不想没注意被夜露打湿的台阶,脚一滑就跌落了陡峭的山道。
当时的情况太突然,他反应不及就没能抓住许云渺的手。
墓园里没有安装很多监控,加之夜色昏沉,根本拍不出当时的细节,只依稀看见许云渺和吴叔确实向对方伸出了手。
吴叔没有动机,也没什么证据让警方把案子定为蓄意犯罪,许云渺又因为脑震荡出现了逆行性遗忘,调查只能暂时搁置。
荀斯桓原本没往那个方向想,可吴叔事后来看望许云渺时显露的那种不痛不痒的关心,又让他心生怀疑。
但无论如何怀疑,荀斯桓想不出吴叔为什么会向对许云渺不利,甚至想不出二人除了墓地见面外还能有什么交集。
那边荀斯桓在费脑筋,这厢许云渺还是懵懵的状态。
现在的他,成天被一群“陌生人”围着,一个个都把他当小孩子似的照顾,连喝水都不用他自己动手。
那个自称“世界上最爱他的人”的男人尤其夸张,趁他手脚不便,还替他做了不少过界的事,可爸妈和医生护士们居然都不反对。
不过反正两人都是男的,不就是帮他擦擦脸,洗洗脚,捏捏背,捶捶腿,还有……
许云渺努力地自我说服了,可裤子一飞,皮肤接触到凉飕飕的空气,心还是立刻缩紧了。
脸颊一下烧了起来,许云渺觉得太丢脸了,只能用手臂遮住脸。
“害羞了?”荀斯桓偏偏要问,“没事的,也不是第一次替你擦了。”
毛巾滑过敏感地带,许云渺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发出小猫般“呜”的一声。
过程太臊人了,许云渺没话找话地分散注意力,好奇问:“你手法怎么这么专业?”
荀斯桓说:“实践多了就有心得了。”
许云渺又问:“医院里明明有护工,你干嘛非要自己动手。”
荀斯桓笑得蔫儿坏,说:“因为……一想到别人会看见你光屁股的样儿,光是想想我就好生气。”
这下许云渺更害臊了,憋了半天,又闷闷问:“你真是我男朋友?”
“岂止是男朋友,我们可是领过证的。”荀斯桓说得轻巧,心思却格外苦涩沉重。
许云渺听了答案竟没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意外发现,荀斯桓的触碰虽让他心跳加速,却并不让他觉得讨厌。
他潜意识里相信荀斯桓没有说谎,虽然现在的情况有些荒唐,可他身体本能地信任着荀斯桓。
收拾完毕,警局又给荀斯桓打来了电话,询问许云渺有没有想起“意外”那天的细节。
荀斯桓去病房外接了电话,刚好碰见李主任,顺便问起了给许云渺安排检查的事。
“小荀,脑震荡引起逆行性遗忘是很正常的。MRI检查已经安排了,但你应该很清楚,失忆这种情况,通过MRI是很难检查出来的。”
“还是再检查一下吧。”荀斯桓固执道,从病房门上的小窗望着房里的人。
命运对他未免太过残忍——失去了一次,失而复得,一切都在慢慢好转之时,又全部清零。
像是废寝忘食才做好的法律文件,没来得及点保存,电脑就蓝屏了,再开机,发现一切努力都回归成了一张白纸。
荀斯桓很快甩头摆脱了这么消息的想法,自我安慰起来。
无论如何,这一次比上一次的情况好多了,他不再别别扭扭地要证明什么,许云渺也没因为他惊动生命监护仪。
其实也没什么,许云渺记不记得都没关系,他不会放手,不管重来几次。
-
许云渺被护工推进了检查室,荀斯桓跟着李主任一起在隔壁看实时影像。
“情况很好。”李主任指着屏幕上的黑白图像,“甚至还有意外惊喜。”
“你还记不记得,云渺脑袋这个位置原本有个小血块,手术处理太危险,最后我们决定用药物治疗,让它自主吸收。”
荀斯桓因为许云渺病久了成了半个医生,对他脑子的图像都有了记忆,赞同道:“我记得上次复检,这血块是缩小了。”
“但你看,现在血块不见了。”李主任拨动控制台上的旋钮,反复播放着几帧画面,“说不定就是这次一震,给震掉了,算是因祸得福。”
荀斯桓玩笑说:“说不定之前不记得我,就是因为这个血块,一会儿检查完出来,我要问问他现在是不是在装失忆。”
检查完毕,许云渺在隔壁收拾,荀斯桓先一步出了观察室,却意外看见黎言卿正站在外面过道上。
“阿黎?”
黎言卿没答话,面色有些冷,脸和嘴角都紧绷着,眼神锋利得像冰锥子,几乎能用眼神把荀斯桓刺穿。
二人僵持片刻,黎言卿忽然咬紧了后槽牙,一个箭步上前,冲着荀斯桓的脸就是一记右勾拳,而后直接拎住了荀斯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