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自在
电视剧里都是怎么演的来着?
生病的人,或是醉酒的人,或是像荀斯桓这样酩酊大醉还发着烧的大傻子,总是会昏睡不醒,满头大汗,还会在混沌中说些引人误会的呓语。
于是,一人心寒,一人不愿解释,矛盾激化,一拍两散,而后开启火葬场模式。
荀斯桓还真是这样,一边难受得皱眉,额角汗湿,一边低低不断说着什么,声音太轻听,许云渺听不分明。
按照套路,这会儿他该是在喊这他那“白月光”的名字了。
许云渺踌躇片刻,没摁住好奇心,凑近了,想听个究竟——清醒的荀斯桓不愿意坦白,那迷迷糊糊的荀斯桓总该露马脚了吧?
“渺渺,对不起。”
“渺渺,你回来。”
“渺渺,我想你。”
一声声“渺渺”,喊得摧肝断肠的,比苦情剧的女主角还招人心疼。许云渺被喊得耳廓发烫,心肝打颤儿,后悔刚才那一巴掌,下手太重了点。
他不敢给醉酒的人吃退烧药,又不能放任荀斯桓的体温一直在38度以上吊着,只好弄了温水给人擦身。
擦着擦着,把自己擦乐了,明明上午才在机场赌气说什么“永远别解释”了,现在这又时是在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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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斯桓这次病得挺凶,在床上翻腾到了后半夜,捱过了最难受的时刻才终于睡沉了。
许云渺在床边又守了会儿,困意来袭,打了个盹又被荀斯桓翻身的动作惊醒,左右无事,起来在屋里散步醒神。
这是他第一次进荀斯桓的公寓,方才进门时的惊讶,绕了一圈又回来了,让他忍不住四处观察。
像在玩“找不同”游戏似的,他不自禁就找起了这公寓里与自己那儿不太一样的地方,尤其是不引人注意的细节处——
星球冰箱贴?一模一样。门后的太阳花挂钩?一模一样。阳台上的多肉植物?还是一模一样。
许云渺转了一整圈,几乎要放弃之时,终于发现了不一样之处——这儿的阳台上,没有那盆长得像蒜苔的盆栽!
可如此就更奇怪了,盆栽个头也不小,按荀斯桓的强迫症性格,角角落落的细节他都注意了,怎么偏偏漏了它?
又或者,荀斯桓是故意的?说不清,但总之,这个人身上的“疑点”越来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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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斯桓做了个悠长的梦,整个人疲惫得像刚从沙漠徒步归来,醒来时,喉咙冒火,浑身都痛。
他记得,梦里有五六个许云渺,都在对着他说话,他却听不清,只觉耳边乱哄哄的,心情急吼吼的。
越听不清,他越逼着自己集中精神,逼得太紧了,把自己给着急醒了。
他睁眼愣了会儿神才注意到身上衣服已经汗湿了,要是让许云渺闻到他一身汗味儿,肯定要躲得远远的。
对了,昨晚许云渺应该是从机场赶回来了吧?如果那段模糊的记忆不是他在做梦的话。
荀斯桓翻身起床,踉跄着满屋找了一遍,四处不见许云渺人影,可屋里又满是有人来过后留下的痕迹。
他正懵着,房门开了,许云渺带着一身雨天的潮气进来了,却见他邋里邋遢地呆立在客厅里。
“你……这是干嘛呢?”
“渺,云渺。”荀斯桓讷讷叫了一声,回神后,几步上前要去接许云渺手里看着有些沉重的塑料袋。
许云渺退了一步,嫌弃道:“我拎得动……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被嫌弃是在意料之中,可真被躲了,荀斯桓还是会委屈,尤其,失忆前的许云渺可不会在他生病或醉酒时真躲着他,虽然嘴上总是嫌弃的。
许云渺看出他失落了,无奈哄道:“别耷拉个脸,不是嫌你臭。赶紧去洗澡换衣服,不然着了凉,又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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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斯桓洗了个热水澡,病好了九分,留下一分,一会儿对渺渺撒娇时用。
他擦着头发出去,转了一圈没看见许云渺,正要着急,听见厨房里有动静,许云渺竟在灶台边站着。
他悄悄摸进厨房,从背后把人抱住,湿头发蹭了许云渺满脖子满脸颊的水。
“怎么不吹头发?”许云渺象征性地推了推那不安分的脑袋,很快收了手去搅动锅里的不明红色汁水。
荀斯桓趁病着,十分没羞没臊,说:“你这台词不对。按小说桥段,你应该立刻去拿吹风机帮我吹头发的。”
“自己动手,爱吹不吹。”许云渺噎他,用调羹盛起一勺汤汁,吹到半凉,喂到荀斯桓嘴边,“尝尝看,罗宋汤。”
荀斯桓对许云渺的厨艺之差是有经验的,硬着头皮喝了那勺汤,发现自己还是高估许云渺了。
这哪是罗宋汤,简直是番茄汁兑醋,酸得荀斯桓表情失控,天灵盖差点被那酸味击穿。
许云渺看见荀斯桓皱在一起的五官,心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