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将她面容上的脏污揩去,那人轻笑一声,一口漠北话说的极快,“是个顶好看的女奴。”
马背上的骑兵轰然大笑,提着她领口的那人像是满载而归的猎人一样,将她一把扛在肩上,回头同他的同伴得意道:“兄弟们同享。”
“亚达。”
巫蘅垂着眸,像足了一只惊弓之鸟,静静的任那人将她扛在肩膀上,马车上传来低低一声轻唤,扛着她的男人暗骂了一声,随手将她放下,恭敬回道:“公子,属下在。”
巫蘅心中一惊,余光瞥了眼亚达腰间的弯刀,只听马车之中那人道:“漠北攻打渊北,若此战成,渊北诸民皆为漠北子民......”
“公子是大俨人,心自然向着大俨人,公子伺候殿下,舒服的紧,我等征战在外却是大半年不曾尝过女人的滋味,何况军中旧例,渊北女人皆为军中女奴,我等无错.....”
“亚达!”
他话没说完,另一骑兵便开口喝斥,从装束上来看,他是这些骑兵的头领,那人倒是更恭敬些,朝着马车方向微微低头,“请公子恕罪,亚达并非有心冲撞。”
片刻寂静后,马车车窗伸出一节如玉般的手,轻轻敲击着窗边,“那便照旧例处置便是,亚卓,这车夫赶了一夜的马该是累了,你亲自来,为我赶车。”
“公子...”
亚卓一把抓住亚达的胳膊,朝他摇了摇头,随即翻身下马,“属下遵公子命。”
话落,他朝身侧的亚达使了个眼色,大步走向马车。
而亚达狠狠看了马车一眼,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成拳头,巫蘅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下却有些失神,她抬眼朝着那马车多看了一眼,那人说着漠北的语言,可即便多年未回渊北,却不难分辨那人尾音里有她熟悉的乡音。
她被带回了漠北军中,战事吃紧,那名叫亚达的士兵将她跟那些奴隶放在一处,手上脚上皆带了镣铐,于风雪漫天中,她默默仰头,与军旗之上那道鲜红身影匆忙相撞。
巫蘅想,她便是有通天之力,也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救下这样一个人。
谁料当夜,流火挟持山阴关守将季申开城门献关。
她还记得一片火光萦绕中,少年单薄的身影,像是受惊的玉,满是碎纹,只轻轻用力便会四分五裂,她隐在众多奴隶之中,看着那道身影踉跄走向漠北王女,默然下跪。
“谢兰潜,愿供王女驱使,求王女放全城百姓一命。”
破关屠城,这好像是漠北人约定俗成的旧例,城中年轻人沦为奴隶,年长者尽数屠杀,金银粮食,皆遭掳劫。
可那日夜雪,少年折辱,一身傲骨尽碎,身负万世骂名,要救全城性命。
巫蘅闭了闭眼,心里暗骂出声,亚达生怕她跑了,用了十足的力气绑的绳子,原本带镣铐的手腕已经破了皮,此刻已经是挣得血肉模糊。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解了绳索,帐外便传来稀稀疏疏的声响,她屏息,趴着没动,似乎有人进来了,轮子滚动的声音缓缓靠近,突然又停下了。
“将灯灭了吧。”
“公子要睡了吗?”
沈荇摇摇头,“太亮了。”
元宝应了声,帐子里骤然便暗了下来,唯一的光源是帐篷里正燃烧的火盆。
“王女在何处?”
“王女领着那谢世子去城墙上了,大王子今晚在关内设宴,公子不去吗?”
沈荇没说话,元宝似是安慰一般,道:“公子不去,也不入关,王女也陪着公子一起,住在这里,王女走时还嘱咐我,小心照顾您,王女待您真好。”
“是吗?”沈荇低低笑了声,“我倒觉得她像是在养狗。”
“公子......”
说话间,外头传来一阵熙攘吵闹,元宝忙道:“公子,我出去瞧瞧是谁。”
“嗯。”
待元宝出去后,整个帐篷安静了几分,巫蘅睁眼隔着纱帐打量帐篷上悬挂的短刀,心里暗暗计算,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夺下。
思量间,元宝的声音再度响起,又急又喘,“公子,是亚达大人来了,他说......”
“说什么?”
“他说公子占了他的女奴,要进来搜。”
“该不会...”
帐篷狭小,说着他行至床榻前,一把撩起纱帐,在看到巫蘅的背影时,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这...这...公子这”
“怎么办,的确是亚达大人的女奴。”
“王女知道了,肯定是要发大脾气的。”
上一次只是因那女奴多看了公子一眼,王女面上不显,过了没几日公子身边所有女奴都离奇病故,此后在公子身边伺候的,便只有男奴。
“亚达大人要害公子,可这手段也太过卑劣,不若杀了这女奴...”
“不可。”男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