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聋哑,听他同期的人说,那时候的李铁甚是风光。”
谢兰潜垂眼,眸底浮光变幻,“甚是风光吗?”
“十二年前李铁卸甲,永成六年,那一年漠北久战求降,当时北府军的主帅是车骑将军宋陵南,副帅是当今定国公许如清,圣上大喜,有意封宋陵南为北军王,却正是那一年......”
“去查李铁消失那几年,可还有谁找过他的行踪。”
谢兰潜目光骤然冷了下来,却又有几分朗然,又冷又利。
那一年,先皇后崩逝,先太子自焚钟泽宫,车骑将军宋陵南未经传召私自归京,宋氏一脉一夜没落,宋家没落的同时,许氏开始得势,却在人人都以为许如清会顺理成章接下整个渊北时,他退回了阆都城,做了最闲散不过的国公爷。
“还有,查一查沈权。”
“沈权?”
“是。”谢兰潜国光深重,寂若寒潭,“前离州州牧沈权。”
那是先太子谢琢的左膀右臂,为人豪爽不失忠诚,正直却不固执,甚得圣心,可先太子死后,他当即自请外调离州,人人都以为他是暂避锋芒,明哲保身去的,连他也曾这样以为。
可在老师口中,沈权并非那般小心谨慎之人,甚为坦荡,所以朝中无论是先太子谢琢那样的君子,还是定国公许如清那样的小人,都乐与其交好。
别人或许会怕没有退路,沈权那样的人却不会没有退路。
因为他,简在帝心。
偏偏是离州,当年的渊北究竟发生了何事,他追查多年而不得,却在此刻,瞟见了天光。
“沈权获罪,倒卖军械,通敌叛国。”
“巫家获罪,与沈家同谋。”
谢兰渊听的断续,他拧眉,掩下心下惊疑,鲜少见他这般慎重。
“兄长。”
谢兰潜脑子一声嗡鸣响过,脸色霎时白的如纸一般。
河西陌刀......
“就这些?”
巫蘅猫在不远处的屋顶上,见那日名叫孙童小宦官屈指在木箱上敲了两下,嗤笑道:“也不知道国公爷是如何打算的,这样的东西也敢留在阆都。”
“常在河边走,这不就沾湿了鞋?”
中年男人冷哼一声,倒也不是十分客气,“公公还是办好差事要紧,至于主子的心思,我们倒的确不如公公们那般善于揣度人心,我等狠不下心,自然也成不了公公您那样的人物。”
“你!”
“公公慢走。”
一行人很快消失在巷子尽头,孙童森森的目光在暗夜里格外阴冷。
“这小老儿找死,我去做了他。”
身后的人拎着刀就往前走,孙童抬手将人拦下,“何必跟一条狗计较。”
“格老子的,是他家主子求着督公才办了这事,现在倒是不拿我们当人看。”
孙童勾唇,“他们这些人何曾拿我们当过人看,是人如何不是人又如何,总有他们跪在我们面前求我们的那一天。”
“天机你带人将东西抬上车。”
四口红木漆箱,两箱被抬上孙童的马车,两箱被抬上另一辆马车。
阆都城夜色浓郁,谁也没注意到身后多了一根尾巴,倒悬在屋檐下,追着他们一行人到了城门口。
毫不例外的例行检查,孙童下车,从腰间摸出一面令牌,那人看过,眼神里忽地便多了几分谄媚,忙不迭开了城门,孙童上车时,守城的将士还道了句,大人慢行。
刚一出城,便有人出声问了,“小孙大人给他看的是什么令牌,竟这般好使。”
“如今守城的神策军可是邰亲王的亲信,跟咱西厂向来是面和心不和,也能这般爽快。”
孙童坐在马车里,听了这句话,伸手掀帘,从窗里探出头来,轻笑道:“邰亲王的狗,自然用的是邰亲王府的令牌。”
他指尖摩挲着那面令牌,邰亲王野心太大,翻脸太快,只怕也是忘记当年与厂公结盟时,也曾留下过一面令牌。
“哈哈哈,不愧是大人您。”
几人的笑声在空荡的林道上散开,马车一路出城,走了没几步,行在马车后的马蹄声渐渐靠近,有人在孙童马车前轻声道:“有尾巴跟上来了。”
孙童轻轻嗯了声,道:“让他们跟着,务必能让他们跟上了。”
行了约有两刻钟,车队慢慢停了下来。
巫蘅整个人缩在马车下面的空隙处,屏息凝神。
有人招呼着去小解,巫蘅侧耳听着脚步声渐远,趁着他们不注意时,悄然落地,滚入一旁的草丛中。
她动作很轻,密林之中虫鸣与马鸣声不绝,意料之外,那名叫天机的男人慢慢朝着她落下的地方走来,巫蘅左手摸向后腰,指尖搭在短匕上。
像是狼盯着猎物一样,随时准备要了那人性命。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