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之
陆从心哈哈一笑:“怎么样?惊喜吧!我就猜到糖葫芦很抢手,特意给你预留了一串”。
她见傅雪霁愣愣地没有动作,一把将糖葫芦塞进了他另一只没有拿东西的手里。
“拿着,小心别把糖衣沾到衣服上”。
嘱咐完这句话,陆从心转头又从自己的乾坤袋中取出了一份糖炒栗子,看得出来她是懂得不亏待自己的。
阿禄吃完了糖葫芦,伸手往陆从心的糖炒栗子摸去,被她一把打掉。
“阿禄,不要贪心,吃完你自己兜里的东西先”。
“哼”,阿禄没有得手,悻悻地收回了自己占满糖浆的爪子。
傅雪霁低头看着手中的糖葫芦,这是他曾经见过,却从来没有尝过的东西。红色的山楂裹着褐色的糖浆,色泽上看起来确实诱人,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虽然是小孩子才吃的玩意,但他现在也算是小孩子,就当……就当是不辜负他人的好意……
不能说话的灵回:……
傅雪霁本想试着学阿禄一口咬掉最上面的山楂,但他突然想起自己的牙还没长齐,退而求其次,咬了一小口,却正好将山楂的皮咬破。
好酸!
傅雪霁的脸因为酸皱成了一团。
但是,等他从酸缓过劲来,又感觉到了糖浆的甜,他的脸因为这点甜慢慢中和了酸,舒展开来。
糖葫芦,原来是这种味道……
亲自尝过了之后,才发现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就在傅雪霁默默吃着糖葫芦时,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慢慢靠近陆从心。
陆从心认出了她,两年前她曾借宿过一个破庙,第二天离开时身后就跟了一个小尾巴,眼前的人就是当初那个小尾巴。
“宵雨,吃这个吗?”
陆从心拿着一个剥好的板栗递给她。
被陆从心叫做宵雨的小女孩接过板栗,立马塞进了自己的嘴里,这个习惯是她在破庙当乞丐时遗留下来的,拿到手的食物不立马吃掉的话,很快就会被抢走。
她才来五湖私塾不到两年,过去的一些习惯还没有完全改掉。
宵雨这个名字也是来到这里后才起的,那时候她跟着陆从心一路跋山涉水来到私塾时,正是午夜,天空正下着毛毛雨,李牧之便给她起了这个名字。
她吃着板栗又想说话,于是只能含混不清地发出几个音节。
陆从心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着,拍拍她的背,生怕她噎着了。
“吃完再说罢”。
等到宵雨吞下板栗,她才犹犹豫豫道:“陆师姐,我……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陆从心以往每次过来,都有一些小孩子缠着她问问题,比如问她是不是仙人,或者问李牧之是不是妖怪之类的话,充满了童言童语。
当然,每次陆从心都会认真地回答对方:是的,李牧之就是妖怪,不好好识字就会被吃掉!
然后这些孩子就会一哄而散,事后又敬又畏地看着李牧之。
陆从心以为宵雨也问些诸如此类的问题,便道:“你问吧”。
问这个问题,宵雨似乎鼓足了勇气:“陆师姐,我几时能嫁人?”
“啊?”陆从心没想到宵雨会问这个问题,她才不到十岁,要是放在陆从心老家,要是有人敢打这个主意,八成得牢底坐穿。
即便是在大夏国,凡人女子婚配的年纪也在十六岁往上。
陆从心很好奇年纪尚小的宵雨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想到嫁人,她一边啃着板栗,一边将自己的疑惑问出来:“为什么这么问?”
“我……”宵雨迟疑,不知道该不该说,但为了获得答案,她还是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陆从心。
“学堂里的瞿老四说,像我这样的女孩儿就不应该读书,女子不能考取功名,学了也没用,不如早点找个好人家嫁了”。
五湖私塾里的学生有大半都是陆从心下山游历捡回来的,她其实不爱多管闲事,只不过有时候刚好碰上了,做或不做对她影响不大,但对那些处于困境中的人来说就不一样了。
反正她费点力就能摆平,也就是一个顺手的事情。那些人无处可去要跟着她就跟,要走便走,陆从心从来不会强求。
说起来沈双儿就是在她父母要将她卖给人牙子拿去给人家做老婆时,被她给买下来的。
至于宵雨说的瞿老四应该属于学堂里的另一部分学生,他们是西溪镇上居民的孩子。
陆从心叹了口气,这个世界凡人与修士的差距犹如天堑,当凡人还在世俗中苦苦挣扎时,修士早已挣脱束缚寻求,在天地间恣意遨游。
她不知道以她的身份来给宵雨提建议会不会太过理想化了,毕竟真正的陆从心和这个世界的陆从心都不曾处于她的境地,所以让她来评价的话,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她也说不准。
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