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作他用,去留典质,以契佐证’,只要按照市场价格,契约为证,土地可以自由决定去留。”
还搬出了律法?
简直是有备而来,一开始先给村长定心丸,后面再辅之以理,如果村长再阻止,他完全可以说,那你是不是想违反律法不让我‘自由典卖’?
如果她是村长,此刻在心里一定骂死了这个秀才公。
果然村长沉默了许久,也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此事还需要斟酌,行简,你在村里多待几天,我再找你商量商量这个事。”
村长是想把公事变私事,显然明面不占理儿,私下想要晓之以情。
沈薇在心里啧啧吃瓜吃得爽快,果然只要不是自己的瓜,吃谁的都无比带劲。
白行简站了起来,面上依旧清清冷冷,“既然这样,我就多留两日。因着书塾先生布下不少课业任务,某就先行告辞了。”
众人闻言一哄而起,围着秀才公送到了门口。来时淋雨,去时手中握了把伞。
细雨绵绵,沈薇觉得自己也该寻个借口回去了。
接下来的事情沈薇左耳进右耳出,什么现下时节药材卖不出去、得寻个售货渠道啊;还有谁谁家药田被邻村侵占地皮,又该怎么解决啊......
沈薇无聊地把脸贴在门框上,一会想着自己的制香事业如何起步,一会儿又开始发散思维。
看着细雨丝挂在檐角,跟细粉丝条似的。以前沈薇就喜欢把细滑软嫩的粉丝往锅里一甩,加上炒得发黄的碎肉末,加点酸醋、料酒和秘制中草香料,透明的锅盖一合,在沸火里咕咚咕咚喷薄出热气交织的汤香。雨中阴湿,一锅细粉丝足以暖人心。
‘咕噜’。
“哎呦,沈丫头这是没吃饭呢?”
待沈薇反应过来,屋子里的人已走得稀稀散散,跟自己搭话的是个二十五左右的年轻青年,原主不认识,看着甚是陌生。
沈薇点了下头,没有多言。
青年‘唉’了一下,“这简哥儿也是。”
简哥儿?白行简?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喔!差点忘了,今天她和白行简刚成私定终生的小情侣!
沈薇假装害羞了下,偏着头看外边的雨。
“这雨挺大,我看你也没带伞,拉你回去?你家离这儿还挺远,路也不好走吧?我与你家挨得近,我是赶牛车过来的,要不顺路载你回去?”
还有这等好事?沈薇黏腻的布鞋已经沾满了雨水和泥土,踩在地上跟踩了只墨鱼一样,那触感早已把她恶心坏了。
但看着路上弯弯绕绕,有别于她来时的风景,她警惕问了一句,“诶,这路好像不是我回去的路?”
青年大大咧咧,“咳,前阵子修了条新路,这边快点。对了,你以后可得对简哥儿好点儿啊,他可真不容易。”
沈薇:?
难道有瓜?联想起这位白先森的风评,沈薇开始发散思维。
青年开始自说自话,“你可不知道,当年那家子接他去镇上,干的都是什么恶心人的事,要不是那一年我和同族的另一个族兄去探望,也不知他会被卖什么地方。唉晦气!镇上的人个个眼高于顶,尽会糟践人。要不是简哥儿聪明,这辈子——”
青年偏头,见沈薇听得一脸认真。牛车只有一块长方木板,上面对着草垛子,上面支棱着一块陈旧的麻布。上边的雨水挡了一些,四下随风飘进来的雨水刮了一脸,女子倒是扶着摇摇晃晃的牛车,丝毫没点抱怨。
他不再多言,换了另一个话题,“简哥儿这人木讷,人倒是好得很。就是跟人都不亲近,族里属我跟他关系好点,但说实话,自从那一年去镇上见过他一面后,今天还是我这么多年第二次见他。”
沈薇点了点头,典型的冰山男。可以暖化但是没必要,毕竟太硌牙。软乎乎的暖男不香吗?
但是——
刚才在祠堂的灵机一动,沈薇实则是有想到退路的。假戏真做可不成,但假戏可以假演。刚才白行简卖地的举动就让她坚定了心中的这个决定,那人肯定因为某种缘由执着卖地,既然不是一开始猜测地‘断念想’,那最多可能就是缺钱。
刚中秀才,但是后面还有乡试、会试.....路费学费等等,哪一处都是销金窟,更别说有人寒窗苦读十几年,一考再考,直直考到四五十岁的,简直比当代人考编制考公还惨烈。
而且找这位族兄所说,这位白先森自小经历一波三折,故而养成了这般冷漠无情的性子。那么他也不会低三下四找人借钱,多半是半工半读。
“诶,到了!”
沈薇肚子里打好草稿,决定寻个适当的时间找这位秀才公商量一番。
听到青年吆喝一声,沈薇取下头上的蓑衣。抬眼一瞧,是座有阁楼的砖房。
砖房屋顶上的茅草瓦片已零零散散,东一块西一块,看上去年久失修。但是屋子占地面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