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西戎与大岳亦是多年的敌手，战利品包括粮食、牧场与牲畜，甚至过往商路的货物。

跋拖勒的威名传遍草原部落，敖汉亦有耳闻，只是多年留守部落！不曾与他正面交锋，不想今日被他撞见。

“都慌什么？前军变后军，给我列阵迎敌！”见有些手下畏惧惊慌，敖汉大声斥道：“今日我让你们见识，谁才是草原上的第一勇士！”

说罢打马冲出，余人在后紧随。一行人如一把利剑杀出阵列，迎向跋拖勒一行。

跋拖勒亦已看到冲在队前的黑甲大汉。属下在旁禀报：“他就是敖汉，蛪莫之子。”

跋拖勒成名多年，知他凶名还敢冲上来挑衅，是他近年少见。不是找死，便是有恃无恐，不论哪种，马上就可揭晓。许久未遇敌手，跋拖勒竟有些兴奋。

“跋拖勒，他就是我今日的猎物，谁都不要插手。我要亲手杀了这杂种！”敖汉刀指跋拖勒大喝。

跋拖勒最恨人说他出身，本还想先试敖汉实力，如今全都省了。两马相向对冲，将要错身之际，于马上挺身站起，双手握刀，长刀从上至下，如有千斤之力，劈向敖汉肩颈。

敖汉挥刀斜砍，未想跋拖勒全不接招，分明是拼命的招数。慌乱之下，紧急收刀，手腕外翻，架刀隔挡。敖汉自诩臂力无人能及，然两刀相击，受巨力震击，从手指至手腕，整个手臂如同被生生扯掉。长刀脱手，敖汉险些栽下马去，拖着手臂，伏在马上，冲入西戎骑军之中。

两队骑军如同对冲的潮水，遭遇那一刻浪潮翻涌，一瞬间厮杀之声响彻草原。

敖汉亲随将他护在中央，与周围西戎武士混战在一处。跋拖勒掉头回来，左劈右砍，朝敖汉战团紧紧逼近。

姬玉领军赶至，远远就见木石城下一片战后狼藉场面。草地被踏烂，地上散落着残肢、断刀、弓箭尸/首，以及受伤无主的马匹。城墙下堆着大小石块，散落的羽箭长矛。城门紧闭，城上隐约可见有人立在垛口。

远远传来厮杀之声。寻迹远眺，可见西北方向仍在混战的骑军。

“公子，”至明叹道：“跋拖勒果然勇猛。”

姬玉亦有些意外，再看一眼城上，道：“无论如何，先去了结战事。”说罢，下令继续追袭，助西戎击退大岳骑军。

混战的两方，显然胜负已分。虽人数相当，然大岳军心已溃，且战且退，多有伤亡。

姬玉援军冲进战团，大岳军更无战意，虚应几招，便夺路逃走。

姬玉于战团中寻到跋拖勒，见他一直追着几人撕杀，那几人分明护着其中一个黑甲大汉，正是敖汉。他拖着一臂，单臂持缰，斜盔散甲，显然已负伤失去战力。他的护卫虽不是跋拖勒对手，仍在拼死抵抗。其余大岳骑军纷纷逃散，独这几人被跋拖勒纠缠不得逃走，渐渐落于最后。姬玉勒马停下，引弓搭箭，弓拉满月，箭指十丈开外战团中敖汉，嘣一声，羽箭飞出。

跋拖勒又摆脱一人纠缠，去追敖汉。凌空飞过一支羽箭，朝敖汉而去。敖汉策马逃走，对身后来袭全无所觉。羽箭正中他后心，深深嵌入背甲。他摇晃两下，软软伏在马背之上。

几个亲随见此大惊，近处一个单手扶住敖汉，两马并骑，其余人断后，疾驰而逃。

跋拖勒勒马停住。方才一箭，敖汉九死一生，再追无趣。姬玉打马上前，执手作礼道：“多谢大将军援军木石城。”

跋拖勒却未搭话，冷眼扫过，随即传令左右吹响撤军号角，停止追袭，勒马掉头策马离去。

至明领军押送几名大岳俘虏回沙城营中。姬玉领一百骑转回木石城下。

澄卫独自立于城门前，其他匪众在城下打扫战场。

姬玉策马至澄卫近前。澄卫屈膝跪地，执手作礼道：“澄卫代木石城全城上下，谢监军大人救命之恩。”

姬玉道：“木石城是中原国的城，木石城中的子民亦是中原国的子民。姬玉理应出兵维护，不值澄首领一个谢字。”

澄卫却自顾起身上去牵住马缰，仰头道：“姬大人，且容罪人澄卫为大人牵马，请大人入城。”

几番劝说，今日终能如愿。姬玉道：“澄首领既已归顺，我也应履约恕你之罪。请前面带路。”

于是澄卫在前步行引路，姬玉策马率军在后跟随，一行人从南门入城，经主街，从北门而出。

城中民众夹道围观。昔日的匪领为官军开道，神情恭顺。从此木石城又将是官军制辖的城池。

北门外，姬玉下马与澄卫执手作礼，说道：“澄兄深明大义，姬玉在此谢过。明日我再来此与澄兄商议接管事宜。”

澄卫执手回礼，惭愧道：“姬大人屡次示好，我皆不开悟，是我之过。今日若非姜落说服，恐木石城又遭屠城。还请大人不要责怪。”

姜落？姬玉急忙问道：“澄兄所说的洛女可就是曾被你劫持的女侍？她现在何处？”

澄卫疑惑问道：“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