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孤洲1
多废话,自己赶紧想办法把你那铁链解了!"
任玉龙翻身落在小筏子时,小筏明显震了一下,然而向孤洲飘落时,却纹丝不动,甚至落地便又给任玉龙出了一招。
"没想到那小子竟是说对了,你真大费周章把我们引来这里,就是为了杀我们。"任玉龙说着,余光一直往船上瞟去。
然而向孤洲的出招哪里容得下他分神,自己稍微一分神,小命儿都差点没了。
几次下来,任玉龙脑子里忽然跃过一道电光,他蓦地冷笑一声:"不,你是想让他死。"
"自作聪明。人都是向死而生的,谁都会死,我想不想没用,他最后都会死的,你也是。"
向孤洲说话气沉平稳,丝毫不像是正在比武,反而像是在烹着茶吃着糕:"还是跟老虞打的舒服,你看你的手,该刚的时候柔,该慢的时候,自以为是地就快了。"
说到手,这怪胎老头还故意将剑锋向着他手腕,要不是刚刺到的时候故意放了水,任玉龙的潜龙怕是已经落地了。
任玉龙哪里看不出,他满额冷汗,心跳得飞快,脸色比铁还青。
"还有你的这个步法,泰歧观的步法,讲究的是如云擎天,立松成柏。看似轻盈轻柔,实则步步稳若磐石。" 向孤洲面无表情地说着,一脚便朝着任玉龙下盘扫了过去,任玉龙上下五寸地方如被棒打,痛得入心入肺,顿时跪下 。
"你看你,你这像的什么样子?"向孤洲不屑地冷笑一声,"玉智老头教你的时候,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任玉龙咬着牙忍痛站起,然而才膝盖都没站直,他忽然一口血喷了出来:"他没教我,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可是向孤洲这怪胎却丝毫没给他喘息的机会,一道寒光就向着任玉龙直逼而去:"学艺不精还诸多狡辩!玉智是死了,可是老虞教你武功的时候,他还是活生生的吧?"
向孤洲一句话,戳中了任某人心中多年的痛处。
他脸上的桀骜不驯瞬间淡下气焰,脸色本来就青的,这时连神色都冷了下来,也不知道想着什么,甚至不知道反击。
诚然心虚。
向孤洲反手用剑柄往他胸口很撞一下,任玉龙顿时整个人后摔倒在小舟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大哥!"靳长风猛然惊了一心堂,他着急地用长刀想要将铁链砍开,结果刀都砍断两把了,这铁链仍然纹丝不动。
他一时之间甚至都不知道该骂神鲲帮的兵器是豆腐渣,还是该夸他们用的铁链是补天石。
任玉龙抬眸看了靳长风一眼,看到船的吃水越来越深,他一抹嘴边的血,也不顾体内长命锁已经开始隐隐作祟,倔强地站了起来。
向孤洲不等他站稳,又一剑向着他肩膀刺出:"长命锁不是借口来的,武功在天赋,更在后天勤苦,你得天独厚,骨骼惊奇,本是难得的练武奇才,可你看看你自己,这武功都荒废成什么样子了?"
任玉龙一句话都说不出。
只是他忽然觉得手中的潜龙刀,竟在瞬间如千斤重,他的心也如千斤重。当年在瀛山阁上学到的招式,他竟一点都使不出来。
不是忘了。
而是不敢。
自己使出来,向孤洲在笑话他,全武林在笑话他,就连瀛山阁那死去的一百二十四口人,也都在笑话他。
从前所向披靡,这眼越高过头顶,曾经教过脚踏实地的道理,还哪里看得见?
别人不说他,说了他也不曾听。
"虞年视你为关门弟子,一生的武功心得,甚至连一叶扁舟这独门绝学,都全部传给了你,你以为你当年的武功有多好?当年在山上,吕伯鸿若不是从小让着你,你以为你能赢他?可你自己呢?目视清高,不知天高地厚,简直不知所谓!还整天拿着长命锁来自怨自艾,怨天尤人,没半点本事,还敢在江湖上叫嚣,自骄自傲,目无尊长,像什么样子!"
向孤洲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斧头,精准无误地砍在了任玉龙心中最虚的地方。
这些话,拆开来每句话,都曾经有人骂过他。可他却从没听进心里。
可偏偏将他们放在一起,再从向孤洲口中说出,看着向孤洲一招一式使出,而自己却甚至不敢使出当年自己师父一胜向孤洲的"一叶扁舟",他只觉得自己的师父,如今正在哪个角落看着自己。
且难掩面上失望。
自己身上已经伤痕累累,肩膀上的伤也被再次撕开而流血,身体里鹿见林给的药也渐渐压制不住长命锁的涌动。他忽然收刀:"你杀了我,放了他,他是无辜的。"
然而向孤洲也没有顺着他的意思,忽然一招致命,人的求生本能,让任玉龙不自觉地就举刀挡开了。
向孤洲沉声:"求生,是求自己,不是求别人。连这点小事都解不开,我让你们活下去,这江湖也容不下你们。"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