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正午时分,东西南北街不少百姓,都自发地拿着锣鼓敲击奔相告走。
人们紧随着锣鼓声,齐聚在断头台。
宋仁初让孟可呆在家中,独自往闹市走。
断头台附近被堵得水泄不通,行令台下都挤满了人。
所幸有眼尖之人率先看到宋仁初,高声一句:“大王来了。”
所有人都往发声处看,行令台前的人自觉地让开一条通道。
她走至行令台,看着底下狼狈不堪的劳县令,心中无名火瞬间蹿起。
她深吸一口气,走向书案。
大明见大王已然走上台,快步走到她身侧站定,拱手道:“大王,已准备完毕。”
宋仁初点头,始终未落座,低头不知思量着什么。
见她未有回应,大明自是不敢妄动,依旧保持着拱手弯腰姿势等候施令。
许久,宋仁初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递到大明眼前。
“去给执刀之人。”
大明接过铜钱,转身便往下面跑。
拿着大刀的大汉接过铜钱,笑得一脸欢喜,脸上未见一丝害怕。
他对着台上的人拱手,大声道:“谢大王。”
这一句“谢大王”似是喊醒了劳县令。
劳县令抬头看宋仁初站在台上,想挣扎着站起身来。
身边大汉见状,立马伸手死死按住他的肩膀。
劳县令见无法挣脱,只能咬牙切齿地对着行令台上的宋仁初破口大骂。
“毛没长齐的小瘪三,敢杀你爷爷我!
去洗把脸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拿样,竟然敢弄我!
我爹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面对劳县令的话,宋仁初只字不理,只朝台下问了一句话。
“劳千示,你可知罪?”
劳县令“呵呵”一笑,从喉咙口发出一声异响,企图将那污秽之物吐向行令台。
只可惜,那玩意儿与主人一般不顶用,不过前行一些些路,便在半空落下。
劳县令见没得逞,又要挣扎着起来。
这下,那大汉干脆使劲,将他压倒在地上。
劳县令双膝跪地,整个上半身都与地面密切接触着。
因着大汉用力过猛,他的嘴被挤压得异常畸形,即便如此,他嘴里依然出言不逊。
“你爷爷我有什么罪!
这整个县城的人都是我的,我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
不就搞死了几个人吗?
我告诉你,整个天下比我劳千示不是人的,多得去了。
你有本事一个个斩啊!”
宋仁初听闻这话,拳头死死地攥在一起。
“我宋仁初,自会一一为百姓报仇。”
说完,她不再听那聒噪的胖子说什么,而是抬头看向太阳。
片刻后,她从案台上拿起斩首令牌。
随着令牌落地,她的声音响起:“午时三刻,斩!!”
她在大汉提刀那一刻,在百姓们的欢呼声中,快步离开行令台。
那场面太过于血腥,幼年时侯不懂,曾凑热闹看过一场。
看完整整两天吃不下东西,凡是塞进嘴里的,最后都要吐在地上。
她低着头,脚下生风般,疾步往孟宅赶。
孟宅的氛围和集市那断头台完全不一样。
还有两日,她与孟可便要成婚。
孟宅里的下人们都在积极地布置着宅子,到处都洋溢着喜气。
才到门口,便有下人拉住她:“大王,您看这大红喜字可贴正了?”
宋仁初现下哪有这心情,面色难看的点头敷衍道:“齐了齐了。”
说完不再理会那下人说什么,她逃也似地往孟可的书房钻。
孟可见她疾步走来,刚想开口喊她,却见她似是没瞧见自己般,闷头直冲书房。
蜡黄的脸第一次显得如此惨白。
孟可跟着宋仁初进了书房,只见她匍匐在书案上小声啜泣。
“阿初。”孟可小声喊着她的名字。
她尽量放轻脚步,缓缓向她靠近。
可那小人儿只管哭,全然不理会她的叫唤。
孟可站在宋仁初身边,伸手轻抚着她的脑袋。
“阿初这是怎的了,可是那场面让你不舒服了?”柔和的声线闯入宋仁初耳内。
被说到了心坎上,宋仁初干脆从案上爬起,又快速抱住身边人的腰枝。
她贪婪地吸着孟可身上独特的香味,那香味让她心神平静不少。
孟可的手,顺势落在她的后脊上。
她耐心的抚着宋仁初的后背,未再问过一句。
小声的啜泣声终是渐渐停下来,宋仁初闷闷的声音从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