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上石屋中还有很多。她从小玩到大,不知道碎了多少,阿祖从未训斥过她,她一直以为不过是寻常之物,不甚稀奇。怎么到了少年口中竟是异常稀罕之物?
阿祖从来没说过他去过九州啊?自打她记事起,她就和阿祖生活在海岛上。
她心中惊疑,无言以对,一时愣在当场。
谁也不曾想,此时场中惊变——
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从树林里斜飞出来,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向时安。
左律和应钺手中的长刀应声出鞘,一左一右迎上去——
时安只觉得一股狠厉的劲风袭来,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危机之中,那少年突然暴起,以同样惊人的速度飞身到她身边,一手抓住她的胳膊往后退,同时另一手平推出去,以凌厉的掌风挡住那白衣人的身势,才令时安堪堪避过。
左律和应钺见殿下已经将云时安抢回,也并不恋战。一招之后迅速回撤,站在少年身前严阵以待。
“来者何人?”两人齐声喝问。
那白衣人一击之下没有得手,并不着急离开,而是落在时安他们两丈开外的空地上。
时安这才看清,白衣人是一个蒙着面的女子。
那女子一身素白纱裙,乌黑的长发披在身后,垂于腰间。头上碎发只用一根碧色长簪绾起,前额有两缕短短的发丝脱漏出来,衬得眉目如黛。虽是蒙面,但浑身气质天成,清雅脱俗,若不是刚刚经历了一番凶险,时安差点以为她就是传说中的仙子。
那女子站在那里,并不说话。时安隐隐觉得有一丝悲愤笼罩于她周身上下。
“你们是不是招惹人家了?”以这三人的作风,这个可能性很大。
“她方才抓的是你。”少年的眼微微一沉,好心提醒她。
这时场中又出现变化。
那女子身后,陆陆续续又出现了一群手持长刀的蒙面武士。
其中一个蒙面人的背上,负着一个人。那个人面朝下,姿势僵硬,早已死去多时。
时安看那身衣着,还有左手上扎着的布条,惊骇莫名。
她指着那具尸首,结结巴巴地道:“你们……是什么人,昨……夜那个农妇怎会在这里?”
明明那农妇昨夜被应钺和左律就地掩埋了,她还在那土堆上做了个记号,立了一个木条做碑。
那白衣女子听到她的话,视线立时转向她,那眼中的寒意比身旁的少年不知深了多少倍。
“你果真认得我阿姐。”她一字一句地说。如果在平时,时安会觉得她的声音跟她的人一样美,可是此时,被那女子眼中的恨意所震,她只觉得惊吓莫名。
“我不认识她,她昨夜被蛇咬了,我本来想救她,可是……”
“女君,适才主上传话速回青州,如今应赶紧杀了他们,替令姐报仇,以图大事。”
说话的是那群蒙面武士的首领,他们本是接应那农妇的,谁知等了一夜没有等到,沿途搜索,在林中发现一个新起的坟茔。女君下令查看,这才发现他们要等的人早已身亡。
少年心想,那个农妇竟然是那白衣女子的阿姐,不知这女子是什么身份,身手如此骇人……
他们三人昨日得到消息,有一群贼匪要里应外合突袭青州。于是出城寻找线索,发现那农妇行迹可疑,一路追击。
这伙人定是另一批出来接应之人,发现那农妇的尸首后沿途搜索,适才应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大人,现在怎么办?”左律轻声问,目光紧紧盯着前方那些人的动静,丝毫不敢放松。
这还用说?
那白衣女子实力不俗,方才少年并没有占到上风,而且他们人手众多,当然是跑。
可惜,白衣女子丝毫不给机会,察觉他们有退意,一言不发瞬间又扑上来——
时安根本不会武功,这种情况下只能干瞪眼。好在少年和左律应钺配合默契,三个人应是常年在一起并肩作战,合三个人之力尚能周旋。
时安见他们打作一团,心里暗暗发急。刚刚那个白衣女子是冲着自己来的,定是怀疑她阿姐的东西在自己身上。她刚才也一定听到了自己跟那名少年的对话,就冲她那冷冰冰的样子,落到她的手里比落到这三个少年手里肯定惨多了。
自己是来游历的,怎么会陷入这样一团危机四伏?她不会武功,但是阿祖教了她一些轻功步法,她要不要趁乱赶紧逃命?
可是她没有把握能躲得过那么多的蒙面人……
她正在脑中激烈地盘算,一旁缠斗的四人也分出了结果。
那白衣女子没有料到少年三人合起来竟实力大增,一时不太适应,被少年看出一个破绽,将她逼退了几步。
少年并不紧逼,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大喊一声:“撤!”
他发出命令的同时,身形已快速扑向时安,一把抓住时安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