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
的手臂上,在没听到“蜡像”前,这无疑是骇人的东西,但此刻她已逐渐放下戒备,忐忑着凑近去观瞻……
看到夏明彻笃信的目光,她伸手摸了上去,冰凉却诡异的触感仿若耳边千万只鼓在奏乐。
这果然不是真的手臂,只是蜂蜡。
摸到了边缘的血迹,程灵溪似乎想到了什么。
“还记得阿音说什么吗?别墅内部没有什么,不代表外面没有,走,去后面的马场看看!”
此时雨水缓和了一些,但地面上泥泞不堪,程灵溪和夏明彻的穿着过于休闲,鞋袜早已沾染上泥土,潮湿凝重。
驯马师正在费劲清理一间角落的马厩。
“师傅,马场的马匹还对得上数吗?”
“别提了,最好的那匹英国纯血丢了,还死了一匹幼马,被什么扎破了肚子。”
“死了?”
程灵溪看到那些泥泞的干草里,杂糅了不少血迹,她顺便研究了一下那断了的缰绳……
最好的马失踪了,最小的马被害了。
一般马场里经过专业训练的马,只要不是刻意人为动作,是不可能有机会自己脱缰而逃的,何况昨晚这么大的暴雨。
可惜也正是暴雨太大,这里连脚印都被破坏得七七八八了。
不过,这些也信息够了。
程灵溪查完,立刻转身走进雨里,夏明彻适时撑起伞,刻意扶了一把她的手臂——
“小心!”
可程灵溪此刻却无暇顾及,她神色悠远地望着雨雾中的法式庄园,心中惴惴——手臂是蜡像伪装的,又用马血来扰乱视听,所以宋知袅只是装死,这一切都是在做戏。
程灵溪忽然问道——
“对了明彻,你是怎么怀疑到,这手臂是假的?”
“其实我来秋月山之前,就已经看到过这两只‘手臂’了,虽然只有那么一两秒,当时忙着在画廊收拾东西,也就没多想。
可能是出于直觉吧,陈翊说认出宋知袅手臂的时候觉得怪怪的,他对宋知袅那么避之不及,怎么会如此确认手臂是她的,一定是有什么直接的特征让他印象深刻,他说宋知袅涂了红色指甲油,而我在邹笑姐的工作间里瞥到的未完成‘手臂’上,也看到了红色甲油。”
“……邹笑姐?!”
是啊,邹笑主修的可是雕塑,尤其是做蜡像,堪称一绝。
这手臂做得如此精细,那宋知袅一定是至少半月前就有所计划了……
害死自己的父亲,再大张旗鼓地假装自己被“分尸”,大费周折地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而邹笑又为何会答应她做这种事?她和俞南风是大学同窗,又是合作伙伴,而宋知袅向来与俞南风交好,难道是她从中做了什么?
她再次开启头脑风暴,从那几人房间的情形、到案发现场的茶水、纽扣、扣紧的腰带、墙角的血迹、宋临川主动脱下的外套和领结、再到漏洞百出的马匹和手臂……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陈菁云和宋知袅的嫌疑,她仿佛真的畏罪潜逃了。
她手心沁出薄汗的同时,心底也渗出层层怖意。
两人回到庄园大厅,夏明彻收了伞,“要不我去叫大家出来,商量对策?”
“不用。”
程灵溪笃定道。
“明彻,待会儿能麻烦你帮我去做几件事吗?”
“当然,什么事?”
程灵溪说了三件事,夏明彻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会心一笑,了然道:“这么说,你已经想通了?”
“多亏了我哥,”程灵溪深呼一口气,“不过不急,我们先回去换衣服,待会儿各司其事就好。”
程灵溪紧紧地捏了把汗——阿音,酒庄暂时交给你们了,这次的我虽然是赶鸭子上架,但好在“死马可以当做活马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