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枪

大，每年都在部队里做体检从来不知道他心脏居然长在右边。不对，他想起来了，每次体检报告都是老师亲自交给瑾风，这个秘密才是瑾风最大的武器。

想罢，江秋镝终于释然的大笑起来：“我的天！真是神了！祖宗少爷上辈子估计积善行德的菩萨，这辈子福大命大。”

戎洛舟很少有这些鬼神思想出现，他受到的教育是命由自己不由天。这个时候他竟然想要感谢上天神灵来。

“是啊，真是福大命大。”

否则，我真要带着杨梅去找你了。

***

手术结束，江秋镝把俞瑾风安顿到了卧室。戎洛舟这才急急的洗了个澡，换下一身带血的衣服，又急匆匆的去看俞瑾风的状况。

连续做了三个小时的手术，戎洛舟疲态尽显，双目倒是炯炯有神。

江秋镝见他又回来，说：“你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没事的。”

戎洛舟摇摇头：“不行，他还在发烧。”

江秋镝急道：“我来呀，他小时候生病了都是我照顾的。”

戎洛舟再摇头，语气坚定：“我现在是他的主治医生，你的医术有我厉害吗？”

江秋镝实在拗不过戎洛舟。他们当初是同门，戎洛舟说的对，赤雀最初不分

家。一个政权，一个信仰，一个主义，大家都是受到一个信念的召唤。那时戎洛舟在一群人中脱颖而出，他才华横溢，简直是天生的将才，离军统帅离军长曾一度高调赞扬，将其作为接班人来培养。

偏偏这个未来的离军统帅在关键的时候选择了“叛逃”，义无反顾的投奔雀匪。

这种义无反顾不是江秋镝能理解的，但是他仍然无法视戎洛舟为敌人，尤其是经过这次生死考验之后。可赤雀终归还是不同路的，一个国家不可能有两个政权，这一点上，他们三人都心知肚明。

江秋镝无奈的叹了口气，端一杯峨眉雪芽摆在戎洛舟面前，再看一眼脸色苍白依旧昏迷着的俞瑾风，心疼爬上眼帘。

“这些时日见他不是发烧就是受伤，让我想起小时候那会儿，老师才带着瑾风回来，瘦不拉几的跟个女娃娃似的，隔三差五的就生病，吃的药都快成一座山了。”

戎洛舟听得仔细，只要是关于俞瑾风的，他都不想错过。

江秋镝撇撇嘴，喝了一口手中的峨眉雪芽：“你可别说我说的，他最讨厌说过去的事，就是怕被别人同情。”

戎洛舟比了封口的手势，问他：“手脚冰凉的毛病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可不是！老师找到瑾风的时候听说已经流浪了好一阵子，天寒地冻的能不留下病根吗？”

“没看医生？”

“看了好几个中医，都说是伤了根儿，治不好。我看就是些蒙古大夫，要是碰上你就好了。”

戎洛舟笑了：“那可不一定，根儿上的事就算是我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

所以他有些后悔，有些遗憾。

遇见你……那么迟……

墙上时钟滴答，滴答，成为房间里唯一的声响。

江秋镝给郭忏打了个电话之后就出了门，临走前叫人暗中保护文君别墅，一有风吹草动草木皆兵。

这头，戎洛舟趴在书桌上，开着一盏小台灯开始研究俞瑾风冒着生命危险拿回来的那些化学元素。

这些看似简单的元素，组合起来千变万化。有的组合起来是有益无害的，有的组合起来却是要人命的毒药。戎洛舟只能用排列方式将它们拆散重组，然后再一个一个比对有可能成为生化武器的方程式。在亚斯兰留学的时候，他曾经亲眼见到过中了这种病毒的人病发后的惨状。无法想象这种惨无人道的生化武器散步到旭国的土地会是什么惨状，千百万无辜的生命沦为鱼肉……

戎洛舟不敢深想，他不能出错，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何况此时此刻他的心境和以往些不同，那颗多年前埋葬在心口的花种终于破土而出，他背负着天下，天下里住着一个俞瑾风。

俞瑾风，俞瑾风……

寒冬里吹来的一缕春风。

三个小时过去，天色蒙蒙亮。

戎洛舟收笔，伸了伸发酸的手臂。他不敢判断是否完全正确，他用三百八十种排列方式重组，运算，最后留下了三个和原病毒相似的元素。极有可能解药就在这三个相似元素里，他把结果抄写了两份。一份准备拿给王寅，一份拿给江秋镝。

锋刃的第一次任务应该就落下帷幕。

只是……他的心事却粉墨登场……

戎洛舟起身，转头，正要往床边走，就看到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正望着自己。

不知他何时醒来的，是不是看了自己很久，还是说他根本没醒只是梦靥……戎洛舟有些迟疑，可还是浅浅的笑了。走到床边坐下，手探入那柔软的刘海下，低语：“醒了？”

“我是不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