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根
胖子确实说到做到,直接退学了。
凌瓜瓜那段时间像是丢了魂儿一样,经常一个人游荡在校园里。余思轶和窦迪陪她一起吃饭,她也不抬头不说话,闷着头扒着饭,眼泪就一颗颗落在碗里了。
“我们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为什么那么对我们?”
她无论怎么想,也还是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
“瓜瓜,谁让咱们是学生呢,就得遵守学校的规矩不是。”窦迪安慰她道,“等你考上大学了,就没人再会管这些了。”
“可是胖子他……”她哭得更伤心了,“他已经没法考大学了。”
窦迪也确实觉得胖子这种好苗子退学可惜了,一时竟有点语塞,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胖子可是你的超人,他多厉害呀,想什么做什么肯定都有自己的想法。但不管怎么说他做出那么大牺牲,不就是为了让你能安心考大学吗?你这样消沉,胖子在家里也会跟着难过的。要是再不振作起来,成绩一落千丈的话,那他的牺牲不就白费了。”余思轶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拿出胖子才能镇住她,“两个人是怎么样的,别人去撺掇或去拆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人心里都有彼此,认可彼此,挂念彼此,相信彼此,这样哪怕表面上是陌生人,内心却早已紧紧绑在一起,谁也离不开谁了。难道你做了检讨说以后绝不早恋了,你心里就没有胖子了吗?”
凌瓜瓜赶忙抬起头,鼻子眼泪一大把:“怎么可能,我这辈子就赖上胖子了,他想甩都甩不掉我。”
“就是了。”余思轶帮她擦了擦眼泪道,“一辈子很长,不在乎这两年的短暂分别的,你不是还有我和窦迪吗,咱们一起作伴,考个好大学给大人们看看,到时候他们再也不会管我们了。”
“真的吗?”
“真的,大学是可以明目张胆谈恋爱的,老师们都不管的。”
“那我爸也不会管我了吧。”
余思轶想起窦迪讲过的凌瓜瓜爸爸的情况,有点犹豫:“不管了,你飞得那么远,他想管都管不到了。”
余思轶一边尽力安慰为情所困的凌瓜瓜,其实自己早就也心猿意马。自从胖子出事了,陈默一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他的眼睛经常像是蒙上了一层灰雾,再也看不到里面跳跃闪耀的光了。说他是为胖子感到惋惜吧,但事情已经这样了,他的反应好像过于强烈了;说是因为失去了胖子这个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吧,但胖子“临行托孤”,于鹏和刘禹也很是仗义,他们早就默契地和陈默一组成形影不离的三人组了。
当陈默一渐渐连偶尔的眼神交流也没有了甚至开始躲着余思轶的时候,她内心的不安终于无法自我消化了。
“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
终于有一天晚自习下课,她瞅准机会主动走到晚走的陈默一身后,打破了旷日持久的沉默。
“今天怎么了?”
他虽有点意外,但也算是意料之中。
“只是今天怎么了吗?过去的那么多天都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余思轶觉得委屈极了,好像堆积了这么多天的胡思乱想都要在这一刻毫不掩饰地迸发出来。
“有些事情不用说什么,做什么。”他抬起头,没有了往常的笑意,甚至有些严肃,“你能理解能感受么?”
“我不能理解,不能感受,我不能理解明明什么也没有发生你却为什么变了,我唯一能感受的是你确确实实在逃避我。”
余思轶提高了嗓音,甚至周围有些同学开始回头。
这种场面明显是陈默一不乐意见到的,他的眉头紧缩着:“我一点都没有变,如果我真的变了,那也是只增不减的。”
他看着余思轶的眼睛,语气里满是不容置喙:“你懂我在说什么,既然懂,那是不是可以把秘密埋在心中,从此只管安心学习了。”
余思轶当然懂他是什么意思,只是一对刚刚山盟海誓热情到顶点的恋人,突然又跌入谷底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就连对视都变得奢侈,这对于一个恋爱上头到发昏的妙龄少女,一时怎么好接受呢。
“是不是于鹏天天跟你厮混在一起,你觉得很尴尬?”余思轶还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我可以告诉他,我暗恋你,我单恋你让他离我远点还不行吗?”
“那尴尬的人岂不是又多了一个?”陈默一看着这个在学习里面那么沉着冷静、严谨聪颖的女孩子这般慌不择路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笑道,“你这脑瓜子这会不好使了?”
“你到底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别扭啊,我跟他真的没什么,说话都不超过十句。”
她还是很着急。
“我发誓绝对不是。有人追你证明你优秀啊,像你这么耀眼的人,没人追才奇怪呢。我总不能因为有别人追你自己很尴尬,就要你拔掉自己的优秀,抹去自己的光芒,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那那个人也不再是我喜欢的模样了。”他把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