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
张照甫一化出宝剑法相,余下的巨兽便被一剑斩为泡影,随即拍出阵法砸翻那玉瓶,飞身朝广王杀来的同时放出灵炁裹住张平岭一众,欲将众人偷离广王的掣肘。
广王手里的罗盘却再度旋转了起来,司南尾翼停止在离卦宫位之时,四周都被凝结了。
张照能清晰地看见,他的灵炁被定在原处,宛若死物一般,再无半分动静。
“这两样法器掌门去年便给我了,说是北府帝君亲自淬炼,专门拿来对付你的。”玉瓶和罗盘飘在两侧,广王缓缓朝张照走来:“虽说没了自由,只能做盛放信力的容器,但往后几十年好歹还能被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有什么不好的?偏偏给脸不要脸!”
话语一落,那玉瓶便又化出法相,飞蹿至张照头顶,射出的青光自头顶向下,开始一寸一寸地融化他的皮肤与骨髓。
“住手!”一道金光从殿内/射出,张平起在阵法防护下挥剑而来。
“哟,平起师兄。”广王便又笑了起来,任由张平起的阵法撞开那玉瓶,飞身躲过张平起的剑击,御剑悬空,“师兄这是……”
张平起的目光扫过伤痕累累的张平岭和张平岚;扫过被吓得哇哇大哭的张瑷;扫过目光呆滞低眉顺眼的两位嫂嫂,本怒气满满的脸越来越痛苦,淬起浓浓的悔恨。
“我们……”张平起抬头看着周身不停痉挛、已没了大半个脑袋的张照,握起的拳头捏了又捏,终归低下头去:“愿意……”
“平起!”不知从何处传来阳湖的怒吼声:“为何这般软弱!今日若降便只剩死路一条了!”
众人循声望去,便见自城北处,御剑来了三千余紫极观弟子,漫天白衣。
“平起!又不是所有紫极观弟子都是他们三人的幕僚,没了兆尘师兄,还有我们!”这是长孙立容的声音。
三千余人迅速列阵,紫光组成的巨大灵剑垂立在广王头顶,疾速朝他刺来。
“来得好啊!来得好!”广王哈哈大笑:“连老天爷都在给本王一个赐死张府全族的正当理由呢!掌门大人,您也看到了,不是我不配合,而是这些贱民不识好歹啊——”
广王结印化出罗盘法相,在挡住紫色灵剑的同时,御剑闯入阵法,捉下长孙立容便驶回地面,笑看着押解着张平岭一众的下属:“张平起勾结季邺意图谋反,在场所有叛军,就地诛杀,一个不留!”
话语一落,罗盘迸出的紫光便将那三千余人射成了灰烬。
“住手啊!”张平起未注意到其他,只惊恐万分地尖叫着朝众人奔去,迅速化出无数道阵法朝那些被举起的、本架在张平岭一众脖子上的剑砸去。
却叫广王的玉瓶尽数吸食。
便听几声参差不齐的闷响,人头落成一片。
头已被融化殆尽的张照摔落回地面,身下很快便溢出血水来。
似是死前挣扎般,张照周身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了起来,却在张平岭一众哀嚎着注视下,费力地撑起绵软的身子,缓缓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朝记忆中张平岭一众所在的方位奔去,无力而悲痛地低声喊着:“爹、娘……”
声音从那玉瓶中传来,吓得广王怪叫了一声:“为什么他还活着!”
广王发疯了似的快速转动罗盘,一等司南勺内积满灵力,便施法取出砸朝张照。
身前,身后,爆炸声此起彼伏,张照早已千疮百孔,五脏挤在肚子和腰上的几个窟窿里,随时便要炸出来。
“怪物!怪物!去死!去死啊!”广王挥剑便朝张照刺来。
只听‘噗通’一声,张照被几个人头绊倒在地。
张照摸索着便又要爬起来,却在将手触碰到一把络腮胡的瞬间生生愣在原处。
这是……
张平岭的头么?
张照食指剧烈地颤抖着点在那颗人头上,自人头上收集起的灵力在脑海中勾勒出了——
张平岭的面容。
“爹……”
“啊!!!!!!!!!!”张照放声尖叫着,叫得痛不欲生,叫得将那玉瓶震碎。
张照血淋淋的脖子切口处泛起白光,将玉瓶破碎后洒落满地的液体中的一部分吸收回来,缓缓地,重构成了一颗完好无损的张照的头。
此情此景,吓得本前来刺杀的广王停在了半路。
“鬼——鬼、鬼啊!”他失魂落魄地颤声乱喊着,捏着剑便朝门外跑去。
“杀父弑母,不共戴天。”张照一字一字地念着,掐诀悬空,将蕴藏在体内的红光尽数收集至掌间。
霎时间,狂风呼啸,北风怒号。
“轰隆隆——”
天边传来熟悉的闷雷滚动的声音。
张照无暇顾及那飞速朝自己驶来的云团,只又快又稳地掐诀将手中的红光编织成一张硕大的阵法,扔到地面上。
“容器?信力?”张照缓缓飘向被软得宛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