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
巨大的轰鸣和电光火花中,被尽数吸入法器内,闪电不甘受困,在其中不停闪烁、逡巡,助力这法器成了一个活灵活现的天雷模拟器。
这世上,不会有强于天道的存在了。
连天道都打不破,总算是无坚不摧了吧?
珩渠收回法器,那颗其貌不扬的扁平状晶体便自动化为一块扳指,乖乖攀附到珩渠的右手食指上。
珩渠重修魔道的消息,很快被这场对天道的高调挑衅传遍大江南北。
神魔两界迅速以神魔降世为祸人间为由,要代表正义来消灭珩渠,又都被打得找不着北。
玉帝和魔王灰溜溜地带着所剩无几的残兵败将打道回府,对这个昔日被他们踩在脚下的蝼蚁的大翻身愤愤不平了良久,决定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想要让珩渠吃不了兜着走,自然得先拥有足够强的修为,凡界便得遭殃——
魔族有占领优势,先神族一步行动,又接着屠戮凡人,夺取灵力。
驻守凡界的魔军往往同步出动,手起刀落,凡人的性命,便像是地里的麦子似的一茬茬地被割走。
这灾祸到底由珩渠而起,珩渠也不想因凡人死绝了,引来息仪降世。
他可是答应过她了,要给她开后门的,怎能让她看到毫无生机的五州。
便在事态发展到完全无法挽回之前,珩渠杀入凡界,横扫魔军,宣布称王,统治人族。
这皇帝一当,便是二十万年余,都不知熬死了其余四州多少个王。
“嗯,仿佛,是灵力含量一直未达标。”息仪将满嘴的饭菜吞下肚,喝了一口冰镇杨梅汁:“未达标便无法触发任务,我便无法降世。”
“未达标?”珩渠瞳孔一震。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他是希望她快点降世才帮她收集的啊,那些灵力全都被他好好储存在地底,无人能动。
为什么,到头来,竟成了害得他们分别了二十万年之久的元凶。
珩渠的心陡一颤,痛得他脸色登时变得惨白。
“你怎么了?”息仪难得很快便发现珩渠的反常,连忙凑过来面露关切地问询。
“没什么。”珩渠自嘲地嗤笑了一声,沉吟良久,才重新开口问:“那,你这二十万年来,一直在沉睡吗?”
“没有。”息仪摇头:“我去其他下世做了几次任务。我的辖区很宽广,有很多下世。”
“其他下世?”珩渠先是一顿,紧接着,眼里翻涌起几近失控的偏执,一把抓住息仪的胳膊,语气里隐隐淬着些恨意,泫然欲泣:“那你在其他下世,也有像我这样的朋友吗?”
“没有啊。”息仪未能理解珩渠这突如其来的烦闷情绪,只皱着眉摇头:“除了你,没人记得住我。既如此,我又为何要记得他们?既然相互都不认得,如何成为朋友?”
发颤的身体在听完回话后转即僵住。
“哦,哦,这样啊,我知道了。”珩渠慌忙收回直勾勾挂在她身上的视线,扫到她被他攥得发红的手,急匆匆为她揉了几下,便迅速收回手,藏到宽大的袖中,不敢再轻易露出来。
息仪垂眼看了看还留有他指印的手腕,又抬起眼,正对上他闪躲的目光,平静地说:“我很想念你。”
“想念?”刚压下去的情绪又在瞬间疯狂翻涌。
珩渠死死盯着息仪:“你知道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吗?”
“我见识如此广,知识如此渊博,怎会连‘想念’二字意味着什么都不知道?”息仪纳罕地皱眉看着珩渠,认真道:“我在那些下世里,冬季落雪时,便会想到与你一起在枯黄的草地上晒太阳。露宿街头时,便会想到你的钱。被人质疑我说话真实性时,便会想到你抱着我跑,才反应过来,喔,原来当时你是在帮我。我做许多事情的时候,总是会想起你,这不是想念你是什么?”
“嘁。”珩渠没好气地斜眼瞥了息仪一眼:“分明是惦记我的好,怀念那些白吃白喝有人收拾烂摊子的日子,和想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话是这么说,语气可没半分不悦,说到最后,还没能忍住,扑哧笑了一声。
“怎么没关系?”息仪不解了,坐正身子盘好腿,把手上的糕点碎渣拍了个干净,严肃地看着珩渠,一副势必要和他理论清楚的架势:“想念是宽泛而丰富的。只要是与你有关的,不论是你的好还是你的不好,都是想念啊。我就是想念你。”
“当真?”
息仪点头:“是的。”
“很想念?”
息仪接着点头:“是的。”
“哦。”珩渠环抱起手,撇着嘴,昂起头,露出一副得意到欠扁的嘴脸:“那可真是不巧,我一点都——不!想!念!你!”
“你撒谎。”息仪学珩渠,也环抱着手说:“你明明也很想念我,并且还因为我先说了想念你,高兴极了——你的脸、耳朵、脖子都红得跟要滴血了似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