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他……”

米特正欲说些什么，但撞上灵均那双满是冷色的眼眸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连续一周，他陪着灵均看阿诺布尔与卡比奥是如何如星网所报道那般感情飞速发展的。

最厌恶阿诺布尔的卡比奥现在对阿诺布尔言语举止中尽是温柔，而阿诺布尔也是，时刻嘴角噙着笑陪卡比奥逛街。

星网上“般配”言论齐齐冒出，厄尼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让网上都对阿诺布尔保持一致极高的赞誉。

虫民对贵族与塞利尔皇室有多厌恶，反之就有多喜欢阿诺布尔，在他们看来，阿诺布尔是塞利尔唯一的希望。

阿诺布尔过往的优秀在塞利尔皇室成员中尤为突出，况且最重要的是阿诺布尔在未被冠以塞利尔姓氏时是和他们一样的平民。

虫民比起更换帝国姓氏，更愿意在塞利尔皇室当中寻找一位好君主。前者大动干戈、腥风血雨，远不抵后者平和。

得亏厄尼忌惮洛普斯所掌控的第一军，不然早在一个月前，主星就被厄尼攻占。

假若厄尼胜利，虽然塞利尔仍是塞利尔，但米特并不觉得厄尼会成为一位好虫帝。

厄尼利欲熏心，连烈焰军团都能与之合作，米勒可不是容易被处理打发的，只要让他稍微靠近那位置，他随时都会变成森林深处凶恶的异兽。

米特整理完这些天得到的消息，转头看向楼下的阿诺布尔与卡比奥，顿时不是滋味。

他曾经掌握庞大的信息网，无数次了解到阿诺布尔与卡比奥曾经的关系，绝不是如今看到的这样。

但要说作假……被卡佩家族宠坏的小少爷怎么可能会答应演戏……

饶是米特稍稍代入都看得心酸不已，何况是灵均。

桌上的咖啡完全冷掉，灵均也正如它一般。

从期望，变成失望。

那晚灵均从阿诺布尔府邸出来，就顺着白日在其他虫口中得到的消息与地址，找到了米特。

米特说阿诺布尔曾经请求过洛普斯保护他。

他信了。

他相信米特口中的苦衷。

阿诺布尔是被控制……

他所有的行为都是不由己的……

或许吧。

灵均从来没有那么悲观过。

他一颗热忱的心在多次不经意间与阿诺布尔的视线对上，他被对方溢于眼底的厌恶刺伤。

收养他的族母也时常用这种眼神看他……

他记得当时伤心难过一阵子，后来也没什么感觉了。

可阿诺布尔的眼神总能让他夜不能寐，哪怕浅眠片刻，他的睡梦里有阿诺布尔，有无数能将他蚕食的噩梦。

“……”

米特很想在安慰灵均，但有口难言。

灵均收回视线，“我要离开塞利尔，需要你帮忙。”

米特：“你要走了？那阿诺布尔怎么办？”

“他并不需要我。”

这句话灵均说得很重，全然是在提醒自己。

“灵均，你娘她爱我吗？她爱我……”记忆中疯疯癫癫的父亲抱着年幼的他，一时哭一时笑道：“她离开我是有苦衷的，看，你就是她爱我的证明啊，灵均。爹爱你，你娘也爱你，我偷偷把消息放出去，你娘肯定会来救我们的，她爱我，也爱你，她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

他的父亲把他当做筹码，对方何其自信那份爱，就连他被推上冰冷的石床时，对方都还是如此自信。

但最后的结果是，他的父亲死了，没能等到他的母亲。

他还活着，也没等来他的母亲。

灵均一族最年轻优秀的族长死在满心满眼的期待里。

但他不会。

他不会成为和父亲一样的疯子。

“我仔细想想，那晚他说的很对，”灵均眉目冷淡，“我该有自知之明。”

米特记得他透露出阿诺布尔可能有苦衷时灵均满目的偏执，短短一周，对方怎么可能突然释然了？

他小心翼翼试探问：“你也……有苦衷？”

“没有，”灵均扫过去一眼，那边早已没有熟悉的身影，“我只是怕，我会忍不住杀了他。”

杀了卡比奥，杀了其他虫，杀了……

灵均不愿再想。

米特登时息声，磕巴问：“你要去哪？”

“斯林卡，”灵均不在乎舌尖的苦涩，饮完一杯冷掉的咖啡，“我弟弟需要我。”

“好……”米特试图争取，“你可以等洛普斯回来，他肯定知道很多事情。”

灵均拒绝他：“不了，我赶时间。”

洛普斯在接米特回到主星后，没几天又跑出去了，米特跟洛普斯已经很久没联系了，他不清楚洛普斯的归期。

兴许是见过阿诺布尔谈起灵均眼眸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