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我的话没有起什么作用，虽然她渐渐不哭了，但似乎她的心情并没有好转。我不得不在脑海中搜寻了一遍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对，才让她觉得我不喜欢她。

在寺庙时丢下她和若露去尼姑庵害她被沈夫人骂，为了生病吃冰结果害她被周鹤越骂……

她做的事是最多的，拿的工资却和若露一样，待遇也比若露差一点，平日里估计没少受若露的气。

我好像真挺混蛋的，不，错在周鹤越和沈夫人要将我的错罚在她身上。这就像是一根细线，缠住我的手脚，只要做出规矩外的举动，就会划出伤口。

我感觉有些窒息，我不想牵连到别人，但是我也不想放弃我要做的事情。

之后我可能还会做出不合规矩的事情，既然如此，我说道：“要不，你去伺候太太吧，你之前就一直伺候太太的吧。”

她怔住了，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掉了出来，膝盖一弯就要跪下去，我赶紧扶住她，这些人怎么动不动就要跪！

她几乎是哀求道：“小姐，我错了，我再也不说这些话了，求求小姐不要赶我走。”她偏要往下坠，我拽不动她，只听见一声响，她跪在了地上。

我很无奈，干脆也和她面对面跪坐着，她惊呆了，叫道：“这如何使得，小姐快起来。”

“你不起我也不起。”这个地太硬了，膝盖有些痛，还有脚踝也疼，只希望她能快点起让我少受点罪。

“我是个奴婢……”

“我说过了，你是我很重要的人。”似乎她还想再跪一会儿，天啦。

“那小姐为何要赶我走？”

“我不是要赶你走，只是你跟着娘比跟着我好，你做事细心，一定会得到重用，而且，而且春杏也不是像若露那样蛮横的人，相处起来会比较轻松。”还不用被我这样的连累。

“太太既然让我来照顾小姐，若小姐把我退回去，太太定会觉得是我没有伺候好小姐。”

“我会好好和娘说不是你的错。”

她眼汪汪地看着我，哀怨道：“小姐当初明明说，除非我想走，否则谁也不会赶我，如今小姐自己又要赶我走了吗？”

“不，我不是。”而且怎么就是“又”了？我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我真的很对不起你，如果你在娘那，会过得比现在要好。”

“是我错了，我不该跟小姐抱怨，我只是，只是……”她“只是”了半天，也没继续说下去，转而说道：“我就想跟着小姐。”

心累，这孩子怎么非得在我这棵树上吊死呢，明明只要跟着沈夫人，沈夫人会为她寻一门好亲事，到时候周府倒塌，她也有个依靠。不得不承认，作为个人，在这个世道的女子，嫁个好男人是不多的出路。

莫不是沈夫人给她下了什么死命令？

这根细线打了死结，要么痛，要么选择老老实实的。

“好，你就在我身边待着。”

她用衣袖擦了擦眼泪，说：“小姐以后不要再赶我走了。”

我又不能将周府迟早不行的事告诉她，真叫人为难。

“好不好？”

“好，我答应你。”我说道，看来还是要从沈夫人处下手，怎么能困别人一辈子呢？

“若露性子骄纵，你有时候不用忍气吞声的，该自己得到的要去争取。”

“嗯？”她的眼里露出困惑，我只能说到这，若露既然叫过我几声姐姐，她就是我的妹妹，亲疏有别，我断不能因为梅香去责备她伤她的心的，她没做更过分的事，我也不会去斥责她，只能尽力去劝。

她乖巧地点了点头，眼睛红红的，像只兔子，我有些心疼，柔声道：“你是我很重要的人，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的，今天你对我吐露心声，我很高兴。但是，我的确是个混蛋，害你跟着我受责罚，所以我才想你跟着娘会好一些，明白吗？”

“小姐不是混蛋，小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一个奴婢，却把她的主子当作世界上最好、最重要的人。

我无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更好的人。”

“以后你如果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跟我说，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这次她能说出来，想必也是在心里积压许久。

她又点了点头，像是锥子刺在我的心房上，以后还是尽量不要牵连到她了。

“小姐，快起来吧，地上凉。”她惊呼道，终于想起了这事。

我的腿已经发麻，站不起来了，只能让她扶我起来。好不容易站起来了，却走不得路，让她扶着我到旁边休息一下。

裙子、鞋面意料之中地脏了，梅香替我拍掉灰尘，虽然还是能看出来，但好在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不用担心被人看了说衣冠不整。

坐了片刻，她说要替我去摘荷叶，本来就是因为我想给若露去摘而输的，自然不能让她一个人去。

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