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窑顶
迟牧川看着渐渐远去的少年,有些失神。许是在河塘站了太长时间,迟牧川觉得胸口莫名有点憋闷,他伸手揭开了衬衫上的第一课扣子,微微漏出精致的锁骨。
自持傲物了二十多年的迟牧川,头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心慌。
他找不出原因,只是伸手在胸口处按了按,深吸一口气也向着岸上走去。
一行人背着装满黏土和高岭土的背篓,带着莲蓬和莲藕,回到部落时天已见黑。
孩子们见到迟牧川他们回来了,远远的就迎了过来,帮着往部落里接应东西。
兔小五因着先前烫伤迟牧川,心中愧疚,几步便跑上前来抢过迟牧川手中的莲蓬和莲藕,那莲藕抱在怀中,险些与她一般高,因此走的摇摇晃晃的。
迟牧川唇角轻勾,发出一声极轻的笑,伸出手将兔小五怀中的东西抽了一半去。
狼风见迟牧川回来了,从火架旁边站起身,“祭司。”一下午又是运水又是熬盐,狼风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几分疲态。
迟牧川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你们熬的盐呢,我看看。”
猫藤刚帮着送完东西回来,闻言答道:“熬出来的盐已经送去贮藏洞了。”
迟牧川扶额:“贮藏洞不通风又比较潮湿,不适合贮藏盐,放到外面,晚上的时候就扣个篓子,白天的时候就放到太阳下面晒着。”
言罢,伸手将纽扣扣上,又道:“走吧,我和你们一起去把盐搬出来。”
将贮藏洞的盐一一搬出来后,迟牧川将这些盐都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颗粒细腻均匀,颜色洁白若雪,迟牧川满意的拍拍手站起来,对狼风道:“辛苦你了,你快去休息吧。接下来的活让星和我一起干就好了。”
狼风一下午都在不停地奔波于部落于海滩之间,运海水尚且有狩猎队的成员帮助,但是熬盐这项极其考验耐心和技术的活他却不放心交由他人去做,整个下午握着木棒不停地搅海水,他的肩膀酸的近乎丧失知觉。
狼风没有如往常那般执意要去帮迟牧川的忙,一是因为他明早还要早起带领狩猎队狩猎,二是因为每当星和迟牧川待在一起时,二人之间的氛围就让他莫名的感到自己是多余的。
星再次回到迟牧川身边时,胳膊和脸上的泥巴痕已经清洗干净,漏出紧实的蜜色肌肤。随着他的靠近,迟牧川闻到了一股清洁的香气。
于是他略略一扬眉,“用肥皂了。”
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是的。”
迟牧川在部落角落找了一块较为空旷的平整土地,一手操控着石镐头刨地,“那你恐怕是白洗了,因为你还得和我一起挖烧窑。”
星的表情淡淡的,迟牧川接着问:“别人都休息了,你还在干活,会不会觉得委屈?”
星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语调缓慢,却透着一股坚定:“不会,我喜欢和祭司一起干活。”
许是因为迟牧川救了他一命,又许是因为迟牧川身上独特神秘的气质,星对他,总有是下意识的想要亲近。
看着迟牧川动作有些艰难,星又问:“疼吗?”
“不疼。”迟牧川说的云淡风轻,好似浑不在意。实际上他这次说的并不完全是假话,他已经涂了药膏,那股灼热的刺痛感已经不那么强烈了。
饶是他如此说,星却是一脸“你又说谎”的样子,上前几步逼到迟牧川身前,一手夺过迟牧川手里的石镐头,“祭司还是休息一会吧。”
星的确体贴,无微不至。
以至于让迟牧川生出了一种自己是个小媳妇的错觉。
这可真是太可怕了。
想到此,迟牧川坚定的又将石镐头抢了回来,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星,你今年多大了?”
星迟疑了一会,沙哑着嗓子道:“不知道。”
迟牧川仿佛不疑有他,继续用闲聊的口气问:“以往的事情,有没有记起来一点点?”
星手中的石镐头顿了两秒,抬眸瞥了一眼身旁的迟牧川,月光皎洁,笼罩在他的身上,衬得他眉眼柔和,银白色披风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有那么一瞬间,恍若仙人。
祭司太不像这个世界的人了。
星强压下内心泛起的点点波澜,面不改色道:“没有。”
迟牧川轻轻一笑,夹杂着些许尾音,在空旷的场地里,格外清晰,尾音缱绻入耳,星的石镐头差点砸偏了。
“是嘛,那真是太可惜了,我总觉得,你和寻常兽人不太一样。”
星学着迟牧川的样子,也挑起一边的眉,只不过与迟牧川不同的是,他完全就是副不羁纨绔的样子,“哦?哪里不一样?”
“我捡到你时,你身量才刚刚到我的腰,看上去至多十二三岁。而今已经和我一般高了,看上去简直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你长得太快了。”
星倒没有太意外,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