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
要让大多数人家在家中屯上一个月的生活必需品本就是不现实的事情,加上人多聚集的地方多少还是能够增加人们心中的安全感,因此早市大体上还能算得上热闹。
正常修道者作息时间与凡人相当,也有相当数量的修道者出现在了这里。
一面是行色匆匆,不多言语,衣物布料明显粗糙的凡人;另一面是闲庭信步,谈笑风生,穿着锦衣华服的修道者。这两者因为需要避讳,避免徒生事端的凡人,在并不宽敞的街面上,两者之间仍旧隔出了相当一段距离,这中间的距离泾渭分明,使得这二者就仿佛是生活在两个世界中的人一样。
这诡异的画面让站在秋日暖阳下的血饮都无端感到了凉意,可不论是画中人的哪一方都没察觉到任何不妥。
本来血饮还担心在集市上会因混淆修士和凡人,释放威压时会误伤平民,到场这么一看这二者简直再好区分不过。于是但凡目光所及之处的修道者,都被来自她的威压给警告了个遍。于是他们三人便收获了满满目光不善的注目礼。这群修道者总是讲究的,讲究的就是一个对上我唯唯诺诺,对下我重拳出击。
来自强者的警告性威压对弱者来说轻则体会就像是被父亲“和蔼”目光注视着,重则就像是被父亲痛揍了一顿给压着去跟人家道歉,总之非常让人难受,这种心理上的压抑比起被人直接痛揍上一顿好不到哪里去。
在这些修道者看来收到血饮的威压就如同他们明明只是好端端地走在路上,却被路过的恶狗冲上来咬了一口,这换谁谁能有好脸色对你。事实上确实如此,没有人要求这些民众要和他们保持这样的一个距离,也有修道者为此不适,但他们总不能跑去到处和人说我们修道者和凡人应该和睦相处,这样只会被人当成神经病。何况现在修道者和人的关系,做个比喻,和人类社会与野生动物的关系是一致的,你不能避免有一群人他就是坏人,就是会仗着自己有碾压性的力量去伤害野生动物,那么在面对野生动物的时候,普通的人就是应该保持距离,免得有坏人到来的时候,这群小家伙还傻乎乎地上去送死。
所以京狸一直觉得,大环境如此的情况下,单独去责备某一群人本来就是不科学的。但现在主要是要让人知道他们这个月有了血饮这么一个靠山,让一些人实际体会一下,再依靠人传人现象,让潜藏的犯罪分子有所顾忌,仅此而已。
反正大多数修道者因为这飞来横祸决定离开现场,改日再逛。剩下些还在逛的,主打一个死要面子活受罪。
效果还不错,京狸挺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街面上都是些售卖蔬果的小摊贩,隔着这些小摊贩对面街道的店面都掩着门扉,血饮不觉得这里能有什么她宗门内需用的物品。京狸推开其中一扇门扉,店内光线昏暗,却还是有站在帐台上接待客人的人。虚掩着门,拉上窗都是为了让路过的不明真相的修道者打退堂鼓的手段。
比起被看作垃圾的食品,大多修道者对于凡人所作的家具衣饰等物是有实实在在的需要的。打造防具器械的器修们可不会闲着没事锻造些再普通不过的东西,就算真有些他们无法拒绝的人给了他们此类委托,他们也只会转交给凡间较为信任的工匠,让别人代劳。至于宗门的建筑也不可能巴望这些修士一块砖一块砖的磊上,他们擅长破坏,但不擅长建造,总不能和血饮一样,凿个山洞就作为宗门,砌把石椅就当成牌面。修道者,修道者也是人,也是要面子,讲排场的。所以修建屋宇也理所当然是凡人代劳,搭建完成后修士们利用灵力加固,自然也比普通建筑物更加坚固。另外,有些修士得到了意外的好材料,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时候,也不会委托自家人进行加工打造,交由凡人既能保密,也省了封口费——稍稍威胁一下便可。
安平市在昙华宗山脚下是个不错的优势,郑州上任后先是不计报酬在昙华宗外门弟子处做起口碑,后来慢慢内门中也会有些人委托他们做点衣物首饰家具之类,材料则由昙华宗提供。口碑做起来后报酬自然也就容易谈了,所得的报酬也不是钱财什么的,而是昙华宗偶尔的庇护,以及他们做成成品后余剩的材料,这些材料在昙华宗弟子眼中也许平平无奇,在凡人中间乃至在小宗派中间都算得上是上等材料了。后面安平市也就因此慢慢从一个无人问津的市镇扩展到了现在的规模。
“京狸姑娘。”店内大婶打着算盘,面无表情地和京狸打了个招呼,这几天修士们时不时上门要这要那,都是些难做的生意,她赔笑赔得脸都快僵了,生怕人家一个不高兴把她刀了,这会儿见到熟人也懒得装了。至于京狸身旁两个人,穿的就不像什么体面人,她只当是她救济的什么人,也就没放在心上。
“额······我们这回有个大客户。”京狸摸了摸眉毛,感觉有点像在朋友面前被老母亲下了面子,赶忙找补道,希望能够引起对方重视。
大婶眼皮都没抬一下,仍旧不甚在意,大客户,昙华宗算不算大客户,她这常有,还有她这几天天天都是大客户,大的她都快喘不上气了,“京狸,我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