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
血尸乌鸦只能杀一个出其不意,仙门修士只要反应过来这玩意儿有剧毒,就会另外采取对策,不会造成大量伤亡。
血尸中剑后爆开的血肉横飞同样如此,只能杀一个措手不及。只要躲开了致命的那一瞬间,就不再有杀伤力可言。
弥紫君先利用血尸乌鸦,对迎亲队伍中的人进行无差别攻击,再利用傀儡侯钧的血尸进行定点清除。
一位北斗七尊和四位琅琳公子,这些仙门的重量级人物,有机会能伤一个是一个,要是全部中招那就更好不过了。
萧不凡那一剑刺破血尸眉心时,如果不是闻安澜提前做足防范,反应够快功力也够深地及时把剧毒血肉都挡了回去,几个人恐怕还真要阴沟里翻船了。
“是,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沉不住气,中了弥紫君的奸计。她用傀儡术操控尸体距离不能太远,应该就躲在附近,我会把她找出来将功赎过的。”
陆漫行冷笑一声道:“你以为弥紫君傻吗?还会留在原地等你去抓?魃鬼其行如风,肯定早就溜了!”
话虽如此,萧不凡还是想要四处搜捕一番。
这时闻安澜已经重新整顿好迎亲队伍准备出发,他就自请留下来收拾残局。
游拂亦主动请缨道:“开阳尊,我和不凡一起留下吧,遇事也好有个照应。”
“也好,那就你俩留下来。我再拔一队人手给你们,一切小心,谨慎行事,弥紫君这个女人真是不防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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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这么一番折腾,迎亲队伍抵达卿府时已经误了时辰。
卿崇元和萧浪一起坐镇卿府,当迎亲队伍过了吉时还未出现,他俩就已经预感不妙。
萧不渝更是坐立不安,在心里求爷爷告奶奶地祈求不是出了什么事,因为她真的很不希望女儿出嫁这天触霉头惹晦气。
“子邺,怎么迎亲队伍还没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呸呸呸,能出什么事啊!一定没事的。”
卿子邺却是一脸不容乐观的神色,如无意外发生,迎亲队伍又怎会误了吉时呢?十有八九是出了事!
一刻钟后,闻安澜亲自率领着迎亲队伍来到了卿府。
他一进门就叫上萧浪、卿崇元和卿子邺夫妇私下交谈,将路上遭遇的一切全部如实相告。
原本为了避免大喜日子这天出现不祥之物,萧不渝几乎让人杀绝了金陵城的所有乌鸦。
谁知弥紫君居然把死鸟变成尸鸟,直接用来攻击迎亲队伍,导致不少仙门修士和普通百姓的死伤,还有比这更霉的霉头、更晦的晦气吗?
萧不渝气得面孔紫胀,一双杏眼瞪成了一对铜铃,怒不可遏地嚷嚷起来。
“弥紫君这个可恶的魃鬼,明知我不想在大喜日子这天看见乌鸦,偏偏尸变了那些死鸟来搅局,真是可恶之极!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我一定要把她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不可。”
卿崇元瞥了咬牙切齿的儿媳妇一眼,又瞥了亲家公一眼。
见萧浪没有半点要责怪女儿的意思,他暗中叹了一口气:这可谓是“女”不教父之过了!
“不渝,我知道你很重视云歌的婚事,但是也没必要因此杀死那么多乌鸦吧?万物皆有灵,哪怕是鸟雀也不该轻易伤害。”
卿崇元虽然声音和缓,语气也不重,但听见亲家公当着自己的面数落自家女儿,萧浪还是有些不爽。
“不渝也是为了云歌才这么做的,就像开阳尊说的那样,完全是出于爱女心切的慈母情深。就算死了成百上千的鸟又怎样?它们毕竟只是鸟又不是人。”
萧浪摆明了要袒护自己的女儿,卿崇元虽然不想跟亲家公起争执,却忍不住还是多说了几句。
“天玑尊,话不能这么说,杀生终究是一件造孽的事。为了喜日当天不会出现任何不祥之物,从而几乎杀绝金陵城的所有乌鸦,岂非让这场婚礼还没开始就蒙上了血光之灾?这难道又是什么大吉大利的事吗?如果真心想为云歌好,为人父母者,应该为她积福而不是造孽。”
萧浪哑口无言,萧不渝也有些后知后觉地悚然心惊: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如果真的因此造下杀孽,可千万不要报应到云歌身上啊!都是我干的,我会一力承担的。
闻安澜不想掺和他们之间的争论,全程坐在一旁只喝茶不说话,恨不得自己变成透明人才好呢。
呆了片刻后,萧不渝回过神来对着卿崇元款款下拜。
“公爹教训得极是,儿媳以后绝不会再这般肆意杀生了,会为儿女多做积福之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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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密林中飞出来的血尸乌鸦已经悉数被消灭了,中毒的修士也都喂下了解毒灵药。
舒窈对游意说:“把受伤的人都扶进马车,我跟你们一块骑马回去。”
伤员被陆续扶进马车后,秦忘情转过身,注视着那片松柏成荫的树林,目光中亮起两点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