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恶不作
再次醒来的时候,陈天眷觉得头疼欲裂,好像被砖头敲了天灵盖一样。他扶着额头坐起身,望了望窗外洒进来的月光,觉得有些口渴。
撑着床站起身,可他是万万没想到这家人睡个觉都这么讲究,床下放鞋子的地方有个踩脚的踏床,此时正好有人推门进来,他本就虚弱,脚下更是不稳,“扑通”一声四肢着地。
地上冰凉,陈天眷抬起头看来人时,却感到一股暖流充斥全身,只觉得见到了救星——陈檀回来了。
陈天眷说不出话,只能挣扎着站起来对着他乱七八糟地比手势,他急切地想告诉对方自己并不是他那亲爱的弟弟,他是陈天眷,他的老同学陈天眷!
“又耍什么宝。”陈檀眼下乌黑,很疲惫的样子:“我没心情和你闹,你给我老实坐着。”
陈天眷从未见过表情这样严肃的大陈哥,只觉得对方的低气压让整个房间都极速降温,于是也忘了口渴这茬,怯怯地坐回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紧。
确实是自己失态了,现下这个状态,什么证据都没有,如果说自己是陈天眷,会被大陈哥揍死吧。
胡思乱想着,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进来,孙玉端着碗面条进屋坐在桌旁,她头发油了,也没心思打理,就用夹子全夹了起来。
“你先吃点东西,赶了一天路。”孙玉把面条递给陈檀,那面条应该是手工做的,虽然长短和粗细不一,但配上面汤上撒着的大蒜末、酸萝卜丁、酸豆角、香葱和牛肉片,在大晚上闻起来简直夺魂摄魄。
陈檀接过面条却不为美食所动,只是坐在背光的阴影里直勾勾地望着陈天眷,孙玉则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不肯出去。
“你老实说你晕倒前在哪里,干了什么。”陈檀像是心里有了判断,强压住自己的忐忑与焦虑:“为什么小聂是在民宿旁边发现你的,你去那里干什么的。”
陈天眷:?
“你别给我装!”陈檀猛地一拍桌子:“我还不知道你最喜欢躲在那口井里吓客人,你老实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陈檀的声音突然颤抖,焦虑的情绪让他捂住了双眼,他想让陈提子回答自己的问题,又不敢听答案。
陈天眷微张着嘴,眨眨眼睛,整理了一下思绪,好像明白了点什么,那么现在的情况是,他们怀疑“我杀了我自己?”当然,此时的“我”代指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陈提子。
“小弟,你不要怕你哥,你和我说说,那天你是去民宿那干什么去的?”孙玉眼下也发着青,像几天没睡觉一样。
陈天眷只觉得莫名其妙,他根本就没有陈提子的记忆,他又如何能回答地了?于是只能摇摇头。
长时间的沉默,陈檀像是放弃了什么,泄气般地站起来,他端着已经泡发的面条,走出门前回头用食指指着陈天眷的脸,闷闷地说:“你最好只是经过,如果你干了什么错事,我给你打地魂飞魄散。”
一股莫名的委屈让陈天眷有些鼻酸,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情绪,难不成,他还会有陈提子的感受?可是陈提子不是无恶不作无法无天吗?居然还会委屈?玛德,怎么还有点想哭。
陈天眷白眼翻到天上,虽然他自己的内心毫无波澜,但眼泪就是哗哗地从眼眶里流出来,他也不讲究,拿着被子就擦脸,他完全不想承认自己是被突然的河东狮吼吓着了。眼下,陈天眷已经能完全接受任何突破自己世界观的事情,不过他还有很多疑问,首先他为什么会无故落井,其次他为何还有意识却穿越到了陈提子身体里,再者,为什么自己嗓子出了问题。
看来短期内解决不了了,全是玄学,他一个普通人如何能解答,只能顺其自然,等着这件事情的因果形成。陈天眷从来不为难自己,他心想就当给自己放个假,设计院他也呆够了,感受一下村中一霸的人生也不错。
几天后,陈檀和孙玉离开佘塘村回A市,临走前陈天眷跟着陈父陈母去送他们,孙玉见从来没出门送过他们的小弟呆呆地站在一旁透露出一股傻劲,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小弟,在家好好照顾爸妈,有什么事就给我们打电话。”
“最好别打,我不想处理你干的破事。”陈檀坐在车里看也不看陈天眷,和陈父陈母说了几句家常话,就带着孙玉驶向远方。
越野车向轮渡的方向开去,陈父陈母有意让陈天眷出门走走,他们这小崽最是闲不住的多动症,这次得了怪病倒是变了性格,天天闷在家里不出门,他们担心孩子宅久了会憋成变态。
陈提子不宅,但陈天眷很宅,他自诩这二十多年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宅,并且很享受宅的那种快乐,特别是抱着最新款呢ps和碳水饮料,他简直能在里头呆到海枯石烂。
不过这村里没ps,没有碳水炸弹,连手机都没有给他配,每天就是躺在床上发呆,偶尔帮陈父浇浇花,帮陈母做做饭。
那就出门转转吧,这个村小组在清水湾组,属于偏南的区域,陈天眷还没太仔细地看北边的村小组风貌,便借了隔壁彭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