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她的身份有假,也是奇迹。
可周湘芷却仿佛不觉哪里不对,“这有什么不习惯的,身体健康才能做其他的,早日治好对二位都有好处。”
季雨笙能感觉到周湘芷的热情与好意,但杜远昕仇家好像很多,病也特殊,不能轻易曝光,但她又实在不擅长拒绝人,尴尬的直抠手指,“要不,要不我们明天再探讨这个话题。”
“也好,二位好好商量一下。”
“好的好的。”季雨笙松了一口气,赶紧跟周湘芷道别,和杜远昕回屋了。
*
周湘芷的手刚抬起,想要敲门还未落下,里面就已经传出一个声音,“进。”
她愣了愣,推开门走了进去,走了两步看清屋内时,一时有些怔住了。
只见季雨已经在床上睡了,而他哥哥季远此时正坐在轮椅上,守在床边看书。
虽然这个情景并没有什么特殊,但她就是有一种难言的说不出来的感觉。她愣了片刻,才小声道,“不好意思,打扰了。”
杜远昕并抬头未看她,只翻了一页书,淡声道,“嗯。”
“既然阿雨睡了,那我就先走了,”周湘芷轻声道,“明天再来看他。”
“不送。”杜远昕丢出了两个字。
自从相识以来,这兄弟两个给周湘芷完全不同的感觉。身为兄长的季远总是一副冷淡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而身为弟弟的季雨却一副热心纯直的模样。
她很少遇到能相谈甚欢的异性,江湖儿女,从不拐弯抹角,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
她就是喜欢季雨。
此时过来也是想约他一起出去走走,没想到他竟然已经歇下了。
可是这也才戌时中,他怎么这么早就休息了。
说起来,虽然说季雨才是健康的那个,可看起来却很瘦弱,弱不禁风的样子。而季远尽管一直在轮椅上坐着,却能一眼看出高大英挺。
周湘芷看着床边的兄弟两个,总觉得他们之间有股奇怪的感觉。
周湘芷转身欲走,可越想越觉得不对,她又回过头来,发现身为哥哥的季远竟然伸手将季雨脸颊边的发丝轻轻拨到了耳后。
杜远昕看她还不走,终于抬头,对上了她诧异的眼神。
周湘芷回过神,出口问道,“阿雨没事吧?怎么这么早休息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与你无关。”杜远昕的眼神淡到极点,仿佛面对一团空气,扫了她一眼后又轻飘飘的挪开,放到季雨笙身上,指尖轻轻摩挲她脸颊,“她是我的。”
听出其中含义的周湘芷不由瞪大了眼睛,她惊诧道,“你,你们两个……”
“出去。”杜远昕冷冷下了逐客令。
“你这样,阿雨知道吗?你总得让他知道才……”周湘芷又向前一步,想跟他理论,总不能他自己单方面想怎样就怎样,总得让阿雨知道才行。
可话没说完却忽然收声,只因她忽然感觉一股凌厉的杀气袭来,一瞬间她浑身的寒毛都倒竖起来。
这种杀气不同于一般,那感觉就像是此刻有一把刀正横在她的脖颈处,只消再稍稍向前一厘,就能割断她的喉咙。
可面前明明空无一物,坐在床边的杜远昕甚至连手指都没动一下,这种情况实在是太过诡异。
而事实证明,她的感觉是完全对的,因为她只是不受控制地咽了下口水,脖子上瞬间出现一道血痕。
杜远昕又道,“最后一次,出去。”
周湘芷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握刀的手都爆出了青筋,这是她遇到危险时身体的本能反应。
是的,真正让她觉得恐怖的是,她向来引以为傲的武功此时完全发挥不出,只能像普通人一般用本能来抵抗。
她努力屏着气,慢慢地,慢慢地往后退,直到退出屋子,终于那命悬一线的感觉消失了。
狠狠喘了几口气,这才发觉自己全身都汗津津的,衣服都湿了,一时间只觉得面前这个再普通不过的屋子仿佛龙潭虎穴一般瘆人。
她摸了一把自己的脖子,不断渗出的血提醒她刚才并不是幻觉。
周湘芷从十二岁开始闯荡江湖,如今已有十年,却从未有今天这般狼狈,也从未在谁面前,连丝毫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那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