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温鸢再睁眼时,已不见萧斯桉身影。
周遭寂静的像是那人从未来过,少女心中一惊,慌忙坐起身,左右的环顾四周。
“公主在找什么?”
身后传来一道陌生的、满是冰冷戏谑的声音,温鸢身子猛的僵住,心跳停了一瞬。
她回过头。
满身金甲的男子靠在远处阴影下,怀中抱着剑,一身肃杀之意。
来人似乎察觉了温鸢的惧怕,他将剑挂在腰后,朝着少女“嘿嘿”一笑。
“御林军首领宫珏,特来护公主回宫。”
说着,他半跪着行了个礼,可从他那张脸上看不出半点谦卑。
温鸢看着眼前的人,她知道宫珏,却是第一次见到本人。
上一世,许家挟天子令诸侯,第一个不愿意的就是这人。
武将行事向来磊落,但这宫珏可是出了名的狡诈阴损,他性子顽劣、喜怒无常,在路边瞧见条野狗都得上去踹两脚。
许家刚得势的那些时日,宫珏将朝野闹得天翻地覆,可因着手握兵权,许仪拿他没辙,只能一味地哄着他来。
嗯……这位爷怎么开心怎么来。
“这些日子,公主受苦了。”宫珏笑的古怪。
温鸢虽性子随和,可最不吃的就是嬉皮笑脸这一套,她警惕的看着宫珏,退后一步,问道:“皇……”
她本是想说皇叔的,但转念一想,不合礼节,又改了口:
“萧王殿下呢?”
听到这,宫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给了温鸢一个极为高深的表情。
他忍着笑,将脸憋的通红,也就一眨眼,他像是忍耐不住了一般,捂着嘴大声笑了起来。
那笑声震得地上的小水滩都起了波澜。
忽然,他面上变了颜色,眼神锐利道:
“什么萧王呀,属下来时只见公主一人。”
温鸢吞了吞口水,对眼前这男子的异常行为只感震撼。
怕不是个患了脑疾的?
宫珏撸了一把头发,手抵在腰上,眯眯着眼小声道:
“嘘……”
“属下脑子没病。”
温鸢那双杏眸睁大,愣愣的眨了眨,倒吸一口凉气。
这人太古怪了。
可她一时半会顾不上这人脑子正不正常。
莫非,萧斯桉真没来过,她只是做了一场梦?
虽然这个想法很荒诞,但是温鸢连最离谱的重生都经历了,这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温鸢打消了。
她身上还披着那件兔裘。
她垂眼,摊开手掌。只见那白皙的手心上躺着一个小巧的火折子。
温鸢深深地看了一眼手上的东西,忽然明白了些什么。她默默攥紧手,垂着眼睫轻声道:
“回去吧。”
此处在崖底,若想上去只能绕山路爬上去。
宫珏一个大男人,又常年舞刀弄枪,自是不觉得累。
只是可怜温鸢这么个金枝玉叶,跟着宫珏硬生生的爬了好几天山,喝的是浑浊的河水,吃的是半生不熟的野禽。
几日下来,温鸢没抱怨过一句话,只是沉默的跟在宫珏身后。
等回到京城时,温鸢已经累的快要睁不开眼了。
见到青果,她二话没说就瘫倒在对方身上。
皇帝施压,京城内此刻已风雨漫天。宫珏更是行事小心,直接将温鸢送回了公主府,中途没让一个外人瞧见温鸢,甚至路边的一只猫猫狗狗都没闻着味。
可即便如此,宫珏还是因为办事不力被罚了三十军棍,但那是后话了。
温鸢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
这三日,太医院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都是一句话:劳累所致。
可惜皇宫里的那位和公主府上管事的几位都不信太医的说辞,见温鸢一睡不醒,硬是快要将太医院拆了。
第四日,温鸢终于悠悠转醒。
这是温鸢重生前后睡过最久的一次觉,在梦里她好像迷迷糊糊的又将前世的事过了一遍,只可惜她还是没能看清那人的长相。
“公主!”
青果一推开门,就见睡了好几日的温鸢坐在床上低头沉思,她手上还端着给温鸢擦洗用的东西,一个激动全丢在了地上。
“公主!你可算醒了呜呜呜呜呜……”
“都怪我,呜呜呜那天奴婢就该陪着您的。”青果扑倒温鸢身边,摊开手在她眼前晃着,生怕温鸢出点什么内伤。
温鸢回过神,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面容,心中一阵暖意流淌。
少女几日未见米水,双唇干裂,她扯起一抹笑,回握住对方的手,嗓音轻柔:“我没事,这不怪你。”
温鸢一惊,忽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