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就可以去见她了。”
也不知为何,看腻味了夭桃浓李之后,对着这么一朵江南来的水芙蓉,陈鸿铭那股染指的欲望实在强烈至极。
他虽没有那玩意儿,但只要想,用尽一切可用手段,让那美人驯服,殷殷唤他“督公”,用那种吴侬软语求他饶命,已经陌生的火热之感,便如烈焰熊熊,简直比他年轻时不遑多让。
只是,要脱身,只怕不容易。
这厢被那祖宗给缠上了,一刻离不得他视线,想来想去,只怕要等到明日花萼楼大宴之时,这个祖宗才有可能暂且对自己没那么关注,他方可见机行事。
陈鸿铭对熹色越渴望,对着阻碍了他鸳鸯成双好事的天子陛下就越烦恼。
他苦笑一声,见陛下箭囊里空了,忙不迭要上前添箭矢。
就在他往箭囊里插箭矢的功夫,李朝琰瞥眸。
宛如淬了寒潭泉水的眸光,沉沉地压了过来。
他扯了唇角:“督公心不在焉,所思为何。”
所思,自是温香软玉,帐中销魂。
掳来的小娘子,比心甘情愿的,更香。
陈鸿铭老脸霎红。
李朝琰淡淡一哂。
就这几日,陈鸿铭又盯中了哪家的美人?
这厮仗有太后信任,在长安城里横行无忌,背着太后与天子行事之时,那幅居高临下的嘴脸,和面前点头哈腰之辈,实在判若两人。
不过是看在他是禁中老人,多年伺候太后有功的份上,陛下心情佳时,称上一句“督公”,兴致败了时,叫他“老狗”都是轻的。
陈鸿铭将箭囊补全,但天子却已然失去了射靶的兴趣,拂袖道:“朕还有奏折待批,不用伺候了。”
他作为殿中监,其实掌的朝堂集会的礼仪诸事,近身伺候天子,是近些年的荣宠。
只是在旁人看来那是一种殊荣,殊不知伴君如伴虎,在这个暴戾恣睢的天子陛下身旁,那根本就不啻酷刑。
日日提心吊胆,那头顶便犹如悬着一柄尚方宝剑,稍不留神,便要斩得他这个大奸臣身首异处。
得以脱身,陈鸿铭欣慰地出了一口浊气,但还不敢立马就去找让他全身火热的小娘子,唯恐这只是那天子的试探之举,因此又在禁中盘桓了几个时辰,打算到天黑再行事。
李朝琰是在傍晚时分才得知骆熹色失踪的。
榴娘入宫不得,急着回去取了陛下的玉符,才得到传话的机会。
经由几番传话,庞墨儿终于将消息带到了正批阅折章的陛下耳朵。
李朝琰投了笔,长身而起,墨眉拧成了川。
“人丢了?”
庞墨儿叉着手道:“榴嬷嬷通告了翊卫所,让翊卫带着人满长安城去找了。”
李朝琰眉心倏地狂跳,嗓音低沉:“胡闹。惊动翊卫,满城去寻一个小娘子?”
庞墨儿是天子心腹,听到这话,心头大略明白了。
那小娘子生得美艳,颇得圣心,可她再怎么得宠,也不过是个小娘子罢了,陛下没有将她纳入后宫的打算,便仅只是与她嬉玩,都不作数的。
眼下人丢了,若是不动人手,怕是轻易找不回来,陛下也不心急,多半这回,找不回来便也当做一件失踪的物什,就那样算了。
谁知他这念头刚响起,陛下却已箭步冲出了紫宸殿,他只眨了一下眼,便再也追之不上了。
李朝琰快马冲出了宫禁,疾驰水中央。
水中央众仆见陛下入夜而来,不禁连连发了几个寒颤,跪了满地,个个两股战战,莫敢仰视。
夜色渐浓,从一旁漆绘海棠醉月图绢纱宫灯下,照出坚毅而凌厉的下颌,与冷冽逡巡的眸,怕得教人筛子似的发抖。
“榴娘。”
李朝琰确认了人不在水中央之后,回神冷眼盯住那个看丢了人的嬷嬷。
“今日不是去要身契么,沿途怎会突然惊马?”
榴娘也不知,翊卫所的人将马和车追到时,那马车已经翻倒在路边。
当时把人吓坏了,还以为小娘子已经不幸,谁知翻开被撞得散了架子的车篷,却连娘子半个人影也没瞧见,才知人这是失踪了。
由此可见,这变故多半是有预谋的。
榴娘不敢为自己辩解脱罪,只把今日所见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天子。
举着火把的江枫渚也跨入了大门,正朝着影壁这里而来,“陛下,还没找着线索。”
李朝琰眼色深沉,负手道:“那日绿腰宴上见过她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他的掌中紧扣着那枚玉符。
想到赠她玉符时的情景,她弯曲着延颈秀项,小心翼翼地缩在被褥里,脸颊上是亲吻留下的霞朵红痕,曼眄的眸光,飐滟得泛滥的春水,一呼一吸都是温情。
李朝琰闭了闭眼。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