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空气中如同混入粘稠的奶油，气氛有些凝滞，奈奈张了张嘴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份沉默，正不知所措间，一道声音低低响起。

“抱歉——”

“啊……没什么，是我不该问这么多的……”

奈奈勉强向着中也挤出一抹笑容，努力寻找着自己的声音，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一句，然而胸口闷闷的，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眼眶不自觉地有些湿润，她狼狈地低下头，避开中也投来的视线，也因此并没有看到对方满眼的懊恼。

好丢脸……

她努力吸了吸鼻子，使劲眨着眼睛，仿佛这样就可以让已经盈满眼眶中的湿润消失掉。

为什么，突然这么委屈，明明没什么大不了的……

怎么变得这么娇气起来，这只是个游戏而已，快想想这时候该说些什么……

思绪如同被猫抓乱的毛线团一般，紧紧缠绕在奈奈身周，猝不及防之间感觉头顶上一重，温热的温度渗透发顶缓缓流淌在她的全身，一滴脱离束缚的泪珠终于不堪重负飞快消失在大腿上的布料上，晕开暗色的圆点……

“果咩那塞……我……我也不知道突然间是怎么了……”

中原中也轻轻将手搭在奈奈的头顶，似乎不习惯这样的亲密举动，手指都僵硬地不知该如何是好，最终只是毫无章法地虚空摸了摸，不自在地按住了帽檐。

“并不是责怪你的意思，对我来说，那段经历实在有些丢脸，我……我不太想让你知道，所以……不要伤心了……”

懊恼低沉的声音轻轻敲击着奈奈的心，她悄悄抬起头看向中也，冷不防正落入一双钴蓝色充满歉意的双眸，心跳瞬间失序。

“对不起，我不知道……”奈奈给感觉脸上一片高热，下意识地喃喃道。

然而她有些失神躲闪的双眸却让中原中也会错了意，他轻咋了声，这才咬了咬牙，飞快道：“说起来很丢脸啊，我是因为被同伴背叛之后无处可去才加入港口Mafia的，很可笑吧，明明是‘羊’的首领，却没有一个人真心信服我，最后他们联手在一起放弃了我，这样的我，作为首领一定很差劲吧——”

虽然脱离了羊才短短几年的功夫，此刻再次回忆起当年的那一幕，中原中也一向明亮如同刀锋一般锐利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那抹让奈奈一见就心动不已的钴蓝色也蒙上了一层暗色的阴翳……

“才不是呢！”奈奈突然大声地反驳道，激烈的动作瞬间引来中也和不知什么时候转入阁楼上取东西的老板大叔的注意。

“哎？”他从通往阁楼的楼梯上方探出头来，狐疑的目光在中原中也和奈奈两人身上来回打量着，“发生什么事了吗？中也，你可不要欺负人家小姑娘啊——”

“大叔，你别乱说，我怎么会做那样的事——”

“中也他才没有欺负我呢——”

两个人一个皱着眉撇着嘴辩解着，另一个连声反驳着，声音撞在一块，倒有些说不清的好笑，老板大叔当场就眯着眼笑了起来，也不争辩，乐呵呵地接过话。

“好好，是我误会中也这小子了！看来这么多年，这小子总算开窍了，不是那么不解风情了……”

奈奈脸涨得通红，下意识地看向中原中也，见对方一脸不满地瞪着老板大叔，暗暗呼出一口气，心中却又隐隐有些失落，只能讪讪地重新坐回了座椅中，抽出桌面上的纸巾，假装十分忙碌地整理起面前散乱的餐具。

“你这家伙——”

“你看才说一句你又急了吧？以前常来店里找你的那个小姑娘叫什么杏的，这么多年你总不会忘了吧？”老板大叔煞有介事地晃了晃手中的厚皮书，一脸坏笑道。

中原中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奈奈，见对方低着头忙碌不已，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随即迟疑地开口道：“大叔你说得难道是柚杏？”

“对！是这个名字，我真是年纪越大记性越差，刚才怎么想都记不清楚！”

大叔拍了拍脑门，手扶着狭窄楼梯上的扶手缓缓走下来。

“这和柚杏又有什么关系？”

“我就知道你小子没看出来……”老板大叔也有些无语，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到现在对方明显都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孩子了，居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幸好我还留存了证据！”

说着他拍了拍手中用牛皮包装的厚装书册。

而一旁的奈奈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望，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好奇地望向老板大叔手中那所谓的“证据”。

中原中也有些头疼地捏捏额角，想也知道那里面估计又是老板大叔当年随手拍下的照片，那样青涩稚嫩的过去，他实在不想暴露在奈奈的面前，但背后渴望的目光刺得他背后发痒，也实在说不出什么强硬的话语。

“真是的，应该只是抓拍的一些照片，能有什么证据……”

他小声嘟囔着，最终还是自暴自弃地坐了下来，双手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