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城
老妪带着田师莺回到家里。
给她准备了一床新被褥铺到另一个小屋床上:“这是我过世老伴儿以前住过的屋子,你别介意。”
田师莺就算再头皮发麻也不能真说自己介意,只得勉强笑着道谢。
“好孩子,也不知道你父母怎么这么狠心,才出生没多久就把你丢了,让你一个人在外面流浪,幸好遇见了老婆子我啊,要不然连口饭都没得吃。”老妪拉着她的手长吁短叹,话语中尽是同情。
田师莺无法询问她为什么频频说自己是“才出生的孩子”,出于明哲保身,她觉得有时候打破砂锅问到底反而很危险。
“最近城里头不太平,老是有人失踪,你一个小孩子得随时注意。对啦,晚上天冷风大,记得盖好被子。”老妪最后叮嘱几番,这才蹒跚着离开。
窗外月亮高悬。
屋子里昏黑一片,连根蜡烛都没有。田师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辗转反侧,终于忍不住穿衣下床,悄悄来到老妪屋门口,撩起布帘子看她。床上的老妪早已熟睡,月光洒在她苍老的脸上,镀上了一层冰冷的白银。
放下布帘,田师莺轻手轻脚从大门出去。街道上清清冷冷没有一个人,她心中恐惧,但不得不壮着胆子按照记忆路线来到城门口。
直觉告诉自己,不要在这里久留。
和来时一样,两扇坚硬的大门紧紧闭合。田师莺把手放了上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仍旧站在原地。
“怎么会这样?”她不死心地试了又试,终于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无法通过这样回去了。
“铛!天干物燥,小心水火!”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刺耳的高分贝铜锣声弥散开老远都不停歇。
寒风吹的田师莺手脚冰凉,不得不紧了紧衣裳快速返回,然而等她回到屋子里才发现,里面居然坐了两个陌生的壮实男人,正冷笑盯着她。
原本熟睡的老妪把大门关上,脚步蹒跚地走来,声音一如既往慈祥关爱:“我还以为你这么聪明逃跑了呢,原来只是出去转了转呀。好孩子,别怪婆婆心狠,婆婆一个人住总得有点门计营生。”
“你们要干什么?”田师莺嘴上询问,实则观察四周计算如何逃出。
老妪嘿嘿笑,露出缺了口的牙:“孩子,婆婆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个老太太,非常喜欢收留路过的行人和不懂事的孩子,然后把他们都卖给牙子,至于这些人最后都去了哪里,就不是老太太操心的啦。”
两名壮汉已经围了上来,田师莺一把抓起桌上的箩筐丢了过去。
老妪沙哑的嗓音响起在旁边:“这是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崽儿,她父母估计都是幽灵派的,我发现的时候一个人穿着幽灵派衣裳在城里流浪。”
两名壮汉并未接话,抓捕的动作却更加灵敏。他们人高马大,田师莺自知完全不是敌手,为了自保只能拼尽全力挣扎,万万没想到用力之中居然把两个壮汉给推开了。
她惊愕地愣了一瞬,两个壮汉和观战的老妪亦是呆愣,怎么可能?这女娃子力气居然这么大?
顾不得多想田师莺立即拔腿就跑,反应过来的两人赶紧追上。
“抓住她!快抓住她!”老妪焦急催促,人要是跑了她这营生可就败露了。
即便奋力抵抗,田师莺最终还是没能逃得了,被两个壮汉硬生生抓了回来,毫不留情地毒打一顿,痛得浑身上下骨头都要碎完了。
“这是什么?”老妪怪异地盯着她唇角溢出来的猩红鲜血,面露不解。壮汉们亦感到奇怪,本来她刚才能以一敌二把两人推开就已经够奇怪了。
“你确定这是幽灵派的新生儿?”壮汉质问老妪。
仍在狐疑中的老妪顾不得其他,连忙答话:“千真万确!我这儿还有她幽灵派的衣裳呢。这个小崽子心眼儿多,肯定是她故意搞出来的手段,你们可千万别被蒙骗了。五块钱,一毛都不能少!”
壮汉从怀里掏出几张纸票递过去,用麻绳绑住田师莺的手脚堵上嘴,装进早就备好的木箱里推车离开。
两人的路线十分隐蔽,任凭田师莺在黑箱子里怎么挣扎都无人察觉,等她再次看见光明的时候已经被带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昏黑屋子。
这里关押着十几个跟她一样的人,甚至还有一个额头长着醒目红印,正是先前老妪口中“尊贵的原生人”。
田师莺是真没想到自己点儿这么背,莫名其妙穿越不说还上来就遇见黑心人贩子。死老太婆伪装得慈眉善目,心肠如此歹毒。
将她如物件般“噗通”丢进去,锁死铁门后两个壮汉便离开了。田师莺打量四周,里面蜷缩着的人们同样在打量她。
每个人手脚都被牢牢捆绑,歪七竖八地或躺或坐。他们眼神中充满了对新来者同病相怜的悲哀。
一个穿着长袖连衣裙的双辫子女人蹭过来,帮她咬掉口中紧塞的布团,惧怕地看看铁门的方向,压低嗓门在她耳边道:“你别怕,会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