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珩挨骂了
哪里还有力气?”稳婆连忙劝道。
松云很听稳婆的话,便努力地把嘴巴闭上了,只是一张脸拧巴着,看起来痛得不行,连坐都坐不住了。
阮珩心里慌张,不过动作还是稳当的,立马将他抱了起来,放到了一边的床上。
松云疼得要蜷着,躺着并不舒服,阮珩就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抱着他。
松云只是默默地忍着疼,不说话,但时不时也会有忍不住的时候,呜咽出声来,阮珩听得揪心,但是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帮他擦眼泪和汗,努力地用信香和言语安抚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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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到了晚上,松云才真正开始生孩子了。
经过了几个时辰,松云的情况也与中午时大不相同了。起先他还能在阵痛的间隙与阮珩说说话,阮珩说些分心的事也还能逗他笑,可是渐渐地他就再也顾不上了。
肚子痛得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剧烈,松云起先还是一直不让阮珩离开,直到羊水突然破了,竟然洒了阮珩一身,松云才突然改变了想法。
他很怕,他害怕会有更多污秽的东西出现,他突然就不想再让阮珩看了。
阮珩喜洁,几乎到了洁癖的程度,这是他知道的。从前哪怕跟他同房之前,松云都要很认真地洗澡,确保自己身上里里外外没有一处是不干净的,可是如今,他都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狼狈的样子。
羊水破了的时候,吓了松云一跳,才让他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淡红色的液体把阮珩的衣服都浸湿了,空气中除了两个人的信香,还多了淡淡的血味。
“官人,要不你还是出去吧。”松云哭着说。
旁边的稳婆也纷纷附和起来:“产房污秽,大人到外面去等着也是一样的,左不过有一个时辰就好了的。”
阮珩连湿了的衣服都顾不上换,哪里会走,他把松云的手紧紧握住,说:“不用,我就在这里。”
“官人我怕,”松云却继续哭着,说,“我好怕你看完了就不喜欢我了。”
“你觉得可能吗?”阮珩觉得莫名其妙,都什么时候了,便赶快安抚他道,“别胡思乱想,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你放心吧。”
松云却又哭着说:“那你帮我扶我娘出去吧,她看了我这样,会心疼的。”
阮珩叹了口气,他知道就算他去劝,他娘也不舍得撇下他在这里的,便说:“你别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的了,先把你自己顾好再说吧。”
松云听了,这才没话说了,但主要还是因为腹中剧痛,实在也是让他无暇他顾了。
产婆很快就行动了起来,时间不等人,她们得让松云尽快找到用力的方法,把孩子给生出来,要知道,羊水一破,就是跟阎王爷抢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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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大半个时辰,房中终于响起了婴儿啼哭之声。
阮珩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虽然他也没打过仗,可觉得这里简直不输战场,别说所有人严阵以待挣命一般的慌张,以及松云声嘶力竭的喊叫,就说那些血,就够怕人的了。
“恭喜老爷,是个小少爷!”一个稳婆抱了婴儿连忙报喜。
“好好好……”阮珩连忙说,他心里又欢喜,又慌张,但更多的是还没从方才的场面缓和过来,竟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新生儿还是血肉模糊的,下人连忙抱着他去洗澡,而阮珩扶着松云,才终于透了一口气。
整个晚上,松云在那里地崩山摧一样地发力生孩子,而阮珩在旁边一会儿鼓励,一会儿安慰,又要跟着他时时揪心,却也没少费劲,竟也是累得够呛,汗都出透了几身。
连他都是这样,更别说松云了,整个人已经像水泡过的一样,连床单都湿透了,因为天气热的缘故,还得防止他中暑,因此也不知给他喂了多少水。
正当他准备问问疲惫的松云想不想吃喝些什么,仍在下面忙活着的稳婆却突然又喊叫了起来。
“还有,还有一个!”
一瞬间,房间里稍显放松和喜悦的情绪就无影无踪了,所有人又都重新紧张了起来。
“什么?”阮珩惊讶道。
难道真的是这样,松云肚子里果然怀了两个孩子。
白嬷嬷又喜又忧,方才陪着松云生了第一个孩子,已经担心得哭了两次,此刻抱着刚刚被洗干净的孩子,只得重振精神,连忙要亲自去端些参汤来给松云喝。
松云真是被疼懵了,累懵了,在阮珩怀里只是闭著眼睛不说话。
阮珩心疼不已,但情形紧急,也只得唤他起来,说:“醒醒,阿云,还有一个孩子!”
松云听了,就咧嘴大哭了起来。他原本都以为生完了,猛然间听说还要遭一茬罪,怎能不悲催呢?本想装死好歹逃避一会儿,又偏让阮珩给叫起来,心情更糟糕了。
他这一哭,产婆又都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