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国的酒稀得比白开水还不如,肖繁原本容易应付。但自从冯鹿宁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再没有与云府一郎虚与委蛇的闲心了。
“肖先生,我的朋友,你不懂女人。”云府一郎随性搂过一名跪坐在沙发旁的丘国少女,顺着她涂得粉白的脖颈一路吻到胸前,“今天是你第一次见到穿礼服的女人吧。她们华丽的衣裙只能撑一会儿场面,那么纤细的身板,那么紧那么重的衣裳,久了哪穿得住?你以为这里的更衣室是为谁准备的?”
可肖繁并未见冯鹿宁准备另一套衣服。
他冷眼瞥过身侧旖旎的画面,蓦然抄起刚刚斟满清酒的瓷瓶,饮尽了最后二两“水酒”。
“我去找找她,您先慢用。”
肖繁起身绕过几个奴颜婢膝的丘国女人,正要大步跨过门槛,一道秀丽的朱红色身影猝然与他迎面撞了个满怀。
“肖--”冯鹿宁的视线划过包厢里正在与女人耳鬓厮磨的云府一郎,瞬间改了口气,“肖哥哥,我找你许久,你到这里干嘛?”
肖繁一时震惊于冯鹿宁真的换了衣服,他下意识隔断了冯鹿宁的视线,避免她和云府一郎直接接触。
“我有工作,你找我?”
“是的呀,你看这个。”冯鹿宁将攥紧拳头的右手伸到他下颌,悠悠展开,手心里赫然躺着一张皱巴巴的草纸。
上面潦草地写了一个字--撤。
“哪里找到的?!”
“就在更衣室南面的窗台上,可吓死我了!今天舞厅里那么多特情室的人,陈建新还打扮得一副服务生的鬼样子,我一猜就是在出任务呀!找你嘛也找不见,我想先换件衣服,透透气的,哪晓得要碰到这样晦气的事!”大约真吓坏了,冯鹿宁飞快地语速任肖繁如何见缝插针也插不进一句话去,“要死特了,是不是你们要抓的人跑掉了呀!”
“不会。”肖繁仔细辨认了草纸上的字迹,除了一个撤字,没有更多的细节,“他应该是发现了我们的天罗地网,所以故弄玄虚留下字条,想让我们以为他跑了。走,先去车上等我!”
风陵路29号的事,肖繁没有和云府一郎汇报的义务,好在他沉溺于温柔乡里也无意过问。
肖繁把冯鹿宁一路送下楼,找了特情室的人看护,随即掉头联系总务长,将自己的信息共享出去。
不消两分钟,冯处长的电话就打到了舞厅前台的总机上,“立即实施封锁,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过。”
当然,这些苍蝇蚊子,肯定是不包含冯三小姐的。仗着冯处长电话里特批的通行令,肖繁不参与行动,一身轻松,领着冯鹿宁悠悠闲闲,逛到了早就泊好的车边。
“老头子不讲道理,为了避嫌我们也应该留下来嘛!”一阵惊魂未定之后,冯鹿宁仿佛衍生出逆反心理,赖着肖繁非要再看会儿戏,“这么大阵仗,好刺激的。不看亏本的呀!”
“有什么好看的。”肖繁面对冯鹿宁身上几片单薄的布料,无从下手,只好拎着她的手腕将人塞进车里,“等抓上人,明天随你到风陵路看去。”
“哦,那你们能不能抓到嘛?”
“我哪里知道。”
车拐出最后一个被封锁的路口,肖繁从后视镜里望了眼灯火通明的重山路,又望向眼巴巴回头张望的冯鹿宁,嘴角噙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应该能抓到吧。”
“对了,你到底哪儿来衣服换上的?”
“什么呀,舞厅每次将礼服打理好送到我家,顺道就会取走两件下次备用嘛。这家舞厅里我好看的衣服还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