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头

方怀玉入宫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朝中上下，有人说江聿柏如今受到重用，可谓是全家受益。甚至有很多人收集了民意，将这些都整理起来，呈给了丞相，让丞相代为一并参上去。丞相将这些折子念给皇上听的时候频频摇头。

“丞相为何如此？”皇上喝着茶，并不在意折子上的内容，他是铁了心的想要保全江聿柏，这时候更像是在想什么推辞。

“皇上，臣听闻过一句写得极好的诗句，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虽然是感叹世事无常，青春逝去不会永驻的意思，可是如今看着这些折子，便也生出许多不同的情愫来。”

“爱卿想要说什么？”

“青春最好的时光里，皇上有幸遇到了两位风头正盛的少年，只是其中一位嫉妒心太重，心中容不下别人，一时冲动犯下了许多错事。然而又是一年，眼看着如今的另一位，这样的势头难道不更像是前一位的写照吗？人是不同的，但是年年相似的花，将故事继续写了下去。”

“你是说江聿柏会步入杜大人的后尘。”皇上听出来了，听出来这丞相话里的偏向。虽然说是旁人写的折子，但是很难不说丞相也参与其中，也有示意。只是这些话也不是没有什么根据的，也是有道理的，皇上不能够否决，这只会让朝中更多的折子参上来说皇上偏心江聿柏，反而对江聿柏是不好的。

“朕知道了，你先把折子放在这里，等朕思索考量，再想想这事如何解决。”皇上挥了挥手，让小太监送了丞相出去，对着自己随身侍奉了多年的人说道：“去将太子叫来，就说有重要的事情，让他快些来。”

皇上想要看看太子的意思，站在太子的角度上，这样的局面是如何的。皇上以为太子定然会偏向江聿柏，毕竟两人也是交过手的，方怀玉还在侯府，太子肯定也是要顾及的。

只是皇上没想到太子看了折子，却跪下来对皇上说:\"父皇，臣民一片赤忱之心，未雨绸缪在前，实属忠心。儿臣以为，此事不得不防，不能让祸事重演。”

“你竟然不想着替江聿柏说话吗，说他不是这种人，是丞相偏心，后者说是丞相想要制衡江聿柏也不一定呢？”

太子听到后半句话直起腰板来看着自己的父皇，他眸子坚定，像是早就有了决断的。太子可不再是小时候只懂得在先生面前说自己会背下什么书的太子了，如今他运筹帷幄，颇有几分天子的模样，来日堪当大任。

“既然如此，太子想要如何做，朕便放手让你去历练历练了。朕年纪大了，近年来只想要好好研究研究诗词棋局，你若是有空闲了，也来陪陪朕对弈两局。”

“是，父皇。”

消息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出去的，反正这类消息总是走得很快。江聿柏还没回到府上呢，就被人传唤说要去侯府一趟，侯爷找。江聿柏思索了几番，还是让小厮去先禀告方怀玉，让方怀玉放心。

他想得周到，可是他没想到方怀玉根本就不着急的，她还在家中练字，看着小厮跌跌撞撞跑进来，她还觉得奇怪。

“如音，端碗茶来给他喝。”方怀玉笑着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子。

喝了一大碗水，又停下来歇了几口的小厮看着方怀玉：“夫人怎么不着急，这么坐得住的？现下朝中的人都在弹劾小侯爷呢，还不知道小侯爷这次能不能度过危机。”

“弹劾他什么？”方怀玉顿住了，她不记得江聿柏最近做错了什么，能有什么被弹劾的。

“说他风头正盛，怕是要步入杜大人的后尘。”

方怀玉这才意识到问题不对，她才明白了小厮为什么莽莽撞撞进来，她问：“江聿柏现在在何处，这事是谁主管的?”

“小侯爷让我回来先禀告您，他往侯爷府上去了，侯爷叫他去商议事情。听说丞相出来后，皇上又召了太子，怕是这事来日是太子主管了。”

太子啊，方怀玉不知道为何，放下了心来。经历过扳倒杜大人这一回事，她相信太子的人品，太子分得清楚是非曲直，不会乱来的。太子是识得大体的人，一定会帮江聿柏的。

方怀玉这样乐观地想着，她让小厮出门去歇歇，自己等着江聿柏从侯府回来。可是她坐等又等，也等不到江聿柏回来，她有些心急，急忙站在门口看看江聿柏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夫人，外头晚上凉，您别站久了。”如音看着衣衫单薄的方怀玉，隐隐有些担心，万一再把方怀玉的身子冻着就不好了。

“不碍事，我还想要再等等。”

“小侯爷让小厮来报，就是让您放心的，您若是再在门口待着，可不就是让小侯爷放心的。想必小侯爷是没事的，不然消息都带不到这里来。”

说得也有道理了，方怀玉点了点头，她知道如音对她的一片苦心，是她慌乱中顾不上什么了。没头苍蝇一样的，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还不如静观其变。

“好，回去让厨房先把菜做上，等到江聿柏回来了，还能吃上。”方怀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