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舍
剑身,咬牙猛一施力,厉喝,“滚出孤的身体!”
他绝不为人所迫!
喉头涌上腥甜,他猛地呕出一口鲜血,身体向后倒去。
于此同时,无灭的魂魄也成功被挤出。
仲能当即操纵帝钟将其缚住,秦渝则慌忙飞到萧晏身旁,搀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心口的外衣已被浸濡成鲜红,双手的手掌亦是血肉模糊。秦渝一边抹眼泪,颤着手绞尽脑汁地画伤药。
可她画技实在一般,折腾了半天只搞出来一堆四不像的东西,气得骂他:“捅自己干什么呀!你有毛病啊!”
萧晏就着外袍擦擦手,捡起一块能用的布条,随意包着手掌裹了一圈,抬起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拍了拍,轻笑:“放心,还死不了。”
这动作熟练又亲昵,像是在安抚自己心爱的小狗。
秦渝不由恶寒,剜了他一眼,嫌弃地擦擦头,扶着他站起身,颤巍巍走到仲能身侧。
仲能凉凉扫了半残的萧晏一眼,似笑非笑地阴阳:“难为你了,还知道活着。”
萧晏但笑不语,垂眸俯视着帝钟里垂死挣扎的无灭。他仿佛真的疯了,抱着脑袋又哭又笑,一遍遍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
“活该。”秦渝撇撇嘴,对他生不起半分同情。
无灭难得没有反驳,神情颓丧地瘫坐在地上,傻了般自言自语:“我是为了苍生,我是为了救更多人,我没有错……”
他执拗地重复着自己的高尚伟岸,一遍遍向自己向别人诉说着自己那道貌岸然的正义,显然没有丝毫悔改之心。
萧晏冷哼:“执迷不悟。”
嘴上说得冠冕堂皇,但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的私/欲。
人心,最是虚伪。
折腾了半天,仲能也懒得再和他纠缠,一挥手便将他收入帝钟内,准备日后发落。
邪魔尽消,锁灵塔终于重归宁静。
秦渝揉了揉涨痛的伤口,倒吸了口凉气,拧着眉头埋怨:“你捅得真的很疼,太不仗义了。”
她本想趁机同萧晏讨些好处,一偏头却见他双唇青白,面无血色,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一副要死过去的样子。
“这这这……怎么回事啊?”她无措地看向仲能。
仲能亦是未料到这般情况,忙给他输了些灵力,指尖搭在他腕上探脉。瞥见萧晏空荡荡的脖颈,他不由皱眉:“固心石呢?”
“固心石?”秦渝迷茫地眨眨眼,忽而想起萧晏塞给自己的那块玉佩,忙从怀里掏出来递给仲能,“是这个吗?”
“他连这个都给你了?”仲能惊讶地挑起眉梢,意味深长打量了秦渝一番,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将固心石重新挂回萧晏脖间,道:“先扶靖之去休息,明日他应该就能好起来。”
秦渝依言照做。事发紧急,萧晏又不宜惊动,他们只能暂宿镇国寺。那些僧人们都是个见风使舵的,见无灭被收服,纷纷倒戈投向萧晏等人,不敢再生事端。
将萧晏安顿好后,秦渝随仲能一同走到院外。她心中有万般疑惑,但却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仲能看出她心中所想,轻叹一声,悠悠开口:“秦姑娘大概也看出来了,靖之身上的气运格外低迷,那是天道的惩罚。”
“惩罚?”秦渝更加疑惑了,忙追问,“他做什么坏事了吗?”
在与萧晏相处的这些日子,她基本也看清了他的为人。他虽外表不近人情,但内心却是一片赤诚。不似外界传言中那般嗜血残暴,他反倒是心系黎民,胸怀大爱。这样的人,她想不明白天道为什么要惩罚他。
“不是他做了坏事,而是他试图挑战天道权威,”仲能苦笑,食指向上指了指,似是无奈,“你知道啊,老天爷是很小心眼的,最讨厌那些跟他唱反调的人。”
“萧晏干什么了?”秦渝好奇地继续问。仲能却不答了,嘘了一声,压低声音故作深沉地告诫:“不能说。”
“哦,好好。”秦渝果然被唬住,捂着嘴连连点头。
仲能见状顿时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指着屋内悄声道:“靖之尚不知何时能醒,劳烦你照看一会儿,你的那位朋友,我去帮你解救。”
秦渝本来想起还等着自己的姜盈还有些犹豫,听他这么一说便不再顾虑,欣然接下照顾萧晏的重任。
仲能亲眼看着她进了屋子,才不紧不慢地转身离开,嘴角的那抹笑容格外意味深长。
大好的机会他可给了,能不能抓住就看他们自己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