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寺
“说人话。”萧晏低斥,显然没心思同他开玩笑。
“好吧。”仲能无奈地耸耸肩,神色颇有些遗憾。
他边在心里暗骂萧晏不解风情,边伸出食指于秦渝眉心轻轻一点,末了还意味深长地扫了萧晏一眼。大好的机会不知道抓住,以后有的是后悔的时候。
莹白的灵力注入魂体,秦渝果然恢复了些许,只是依旧虚弱,尚不足以醒来。
感受到萧晏带着冰茬的目光,仲能一脸无辜地摊摊手:“她消耗太大,我也没办法,治病也总得有个过程不是。”
“那现在怎么办?”萧晏指的是自己被占着的手,外面还有一众官差,这么抱着她出去,他们怕是会以为他有病。如是想着,他不由瞥向了仲能。
察觉到他的意图,仲能当即后退一步,双臂紧紧环绕在胸前,语气抗拒:“男女授受不亲,你可别看我,我还没遇到心上人呢。”
最终,萧晏只能妥协,以单臂半抬于身前的姿势被一众官差像看猴子一样打量了一路。
生门已然恢复正常,他和仲能商议后决定先行前往月老庙,将休门归位,至于那些官差,反正留下也无甚用处,干脆就让他们回衙署待命。
可他们真正到了月老庙的时候,却险些被眼前的场景惊掉下巴:算不得宽敞的庙堂里聚集着男男女女几十人,交缠在一起累得大汗淋漓,场面一片混乱。
萧晏还算镇定,仲能却怪叫一声,娇羞地背过身去,连连默念“非礼勿视”。
与此同时,秦渝也幽幽转醒,迷迷糊糊地看到这混乱场面,顿时清醒,兴奋地感叹:“这么刺激!”
萧晏抬手捂住她的眼,义正言辞地教训:“非礼勿视,你的礼数都学到狗肚子里了吗?”
秦渝却从他身上跳下来,掰着他的手从指缝里偷瞄,歪理张口就来:“人生苦短,时时奋进,鬼生漫长,当然要及时行乐,快活一时算一时……哎,你别挡着我。”
一个兴奋得恨不得能亲自上场,另一个娇羞得恨不得能钻到地缝里去。萧晏被他们两个气得两眼发黑,一手拎一个,咬牙切齿地提醒:“先救人。”
“咳咳,你说得对。”仲能不自在地正了正雪缎,端详了众人片刻,正色道,“他们变成这样应该是因为你们打破了八门的平衡。”
八门相互依存,相互制衡。之前,三个村子气运虽然被改变,但仍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萧晏和秦渝贸然将生门修复,被扭转气运的开门和休门就没了制约,邪气四溢使村民们被迷了心智。
好心办坏事,秦渝一时有些愧疚,忙问:“有解决办法吗?”
“有,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开门和休门恢复正常即可,”仲能说着,抬手掐诀,找寻邪物的踪迹,“现在长宁村估计也是一片混乱,我们分头行动。”
“好。”秦渝和萧晏齐声应下,抬腿向长宁村赶去。
然而,长宁村却出奇的安宁,应该说是死一样的寂静。那些喝过井水的村民们不但没有暴动,反而神色安详地平躺在地上,凑近了,便能看到他们脸上无半分血色。
秦渝挨个嗅了嗅,惊异地皱起眉头:“他们的魂魄都不见了。”
闻言,萧晏从怀里取出琉璃瓶一看,由中尸产生的那条黑蛆竟死了,而另外一只还在奋力挣扎。
黑蛆是邪物的化身,它就算是死也应该是等他们将邪物驱除,恢复门眼之后。可现在它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了,就像那些人的魂魄无声无息消失一样,这背后一定有人操纵。几十个村子,近百条人命,被幕后黑手像游戏一样摆弄。
脊背悄然爬上寒意,秦渝和萧晏对视一眼,皆从对方某种看到了凝重。他们来到井边,只见那井依旧无波无澜,但邪气却重了些。秦渝掩着鼻子抵挡恶臭,同萧晏一样抉择不下。不入井必然取不出邪物,可入了井则有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
秦渝自认为自己没有什么良好的道德,但面对数十条人命又狠不下决心。她正斟酌着,萧晏已经开始动手解腰带。
“你干什么啊?”
“下去把底下的东西取上来。”他如是说着,动作不停。
如今正是寒冬,凡人从井水里泡一遭再上来,纵使不死也得丢条命。更遑论——她抬眸瞥了一眼他周身灰蒙蒙的雾气,心一横,闭着眼睛跳到井水里。
这家伙最近不知道做了什么损阴德的事儿,气运比初见时还要差。
气运低,就容易被邪祟纠缠。故而,能降妖除魔的都是有大气运的人,比如仲能。
“就你那点气运,还不够底下的东西塞牙缝的,以后记得多做点好事。”秦渝打了个激灵,趴在井沿上哆哆嗦嗦开口。
虽然她也很弱,但她与底下那东西同属阴物,应对起来总会轻松一些,顶多难受几日,总不会死。
“你……”萧晏一怔,心头爬上一抹异样,他手心紧了紧,从脖颈扯下一块玉佩塞给她,万般情绪只凝结成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