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来之笔
,被迎面飞来的不明物体狠狠砸在脑门上。
“嘶——”他痛呼一声,捂着额头上的大包看掉在脚边的东西——一条发臭的硬邦邦的死不瞑目的咸鱼干。
“秦渝!”他忍无可忍地怒吼。要不是留她还有用,他真想劈了她。
可罪魁祸首却丝毫没有愧疚之心,一把推开他,捡起地上的咸鱼干欲哭无泪:“我的糖醋鱼呢?这是什么嘛。”
系统好心提醒:“神来之笔没有美化加工功能,建议提升画技呢,亲。”
秦渝不信邪,提笔又画了一幅。于是萧晏便十分荣幸地眼睁睁看着纸上的鬼画符变成一条咸鱼干再次敲到他的脑袋上。
秦渝绝望了,萧晏气笑了。他当场揪着她的后颈将她、她的笔和她的咸鱼干们一起丢了出去,关门,锁门。
寒风吹得秦渝直打哆嗦,她无奈,抱着自己的东西从窗户里爬进去,语气莫名委屈:“我不就想吃个糖醋鱼,至于吗?”
萧晏凤眸微眯,神情跃跃欲试,说出来的话却让秦渝毛骨悚然:“孤真想吃糖醋鬼。”
讲真的,这种疯狂的事请,只要他敢说,秦渝就相信他敢做。她登时一个激灵,缩到离他最远的角落。
萧晏没有再多说什么,可秦渝默默待着,越想越难过。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先是她在游荡的时候被一个系统莫名其妙地绑定,被迫做任务,后来她想超度可怜的小鬼,却失败,再后来她想知道自己的身世,结果做了一场梦之后什么都记不起来,到今天自己被克扣晚膳,想吃糖醋鱼却来了两条咸鱼干,还被萧晏没完没了地威胁。
事事都不如意,日日不如意。原来饿肚子难受,现在整日提心吊胆的更难受。
她鼻头一酸,便落下泪来。外面冷,她不想出去,又不想被萧晏看笑话,只能死死咬着手背,不让抽泣声流出来。她缩在角落里,肩膀一颤一颤的,仿佛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她胡乱擦着,抹得满脸都是。最后,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扯着嗓子放声大哭。
“你……哭什么,被砸的是孤,”她哭声太过凄惨,让萧晏平白生出些愧疚,他尽力挤出一个温和的语气,干巴巴的安慰,“孤不同你一般见识就是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秦渝更觉委屈,仰着头大声控诉:“你们都欺负我!”
萧晏不擅长哄人,更没哄过鬼,一时有些无措。他心累地揉揉额角,召来下人低声吩咐几句。不多时,一群下人端着盘子鱼贯而入,桌上顿时摆满了精致的菜品,整个大殿都弥漫起食物的香气。
肚子里的馋虫再次被勾起来,秦渝止住哭泣,咽了咽口水,眼巴巴盯着那些可口的菜肴,恨不得能立刻扑上去。可想起萧晏还在旁边,她不敢轻举妄动,掀起眼皮悄悄瞄她,正巧他也在看她。
“吃吗?”他问。
她点头。
“把手洗了。”
秦渝乖乖照做,她一直不明白萧晏为什么规矩那么多。她又不会和人一样用手吃饭,只需要吸取哪些食物的精华就能填饱肚子,可他每次用膳前都义正言辞地命令她净手,还要食不言寝不语,实在古板。
不过在美食面前,她能屈能伸,洗完手迫不及待地冲到餐桌前,一桌子的鱼险些闪瞎她的眼,摆在正中央的俨然是她心心念念的糖醋鱼。秦渝热泪盈眶地看了萧晏一眼,便扑上去大快朵颐。
吃饱喝足之后,她四仰八叉地瘫在床上打饱嗝,由衷感叹:“萧晏你其实是个好人。”
是一个善良的死鱼脸,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
好人吗?被人叫多了疯子,偶尔听到一句好话,感觉倒还挺不错的。萧晏细细品味着这两个字,眉眼不自觉舒展开,将平日的凌厉都淡化几分,透出些清风朗月的气质。恍惚间,会让人觉得这才是他该有的模样。
他还欲说些什么,一偏头却见秦渝已沉沉睡去。她躺得板板正正,和砸在他脑袋上的那两条咸鱼干别无二致。
至于那支怪笔,他懒得去操心,毕竟她总是会搞一些鬼东西出来。不过,以后可能得换个称呼叫她。
“咸鱼。”萧晏低喃,忽而嘴角荡开一抹满意的笑意。
这个绰号还不错,就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