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上了门口停着的警车。
车上妹妹始终把头埋在胸前,没有看我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也沉默着,听着两个警察聊中午是在食堂吃还是出去吃快餐自助或者新疆手抓饭。
审问是分开进行的,我原本以为带我去只是做问询,后来我知道,其实那会儿我有可能涉嫌一项叫做“容留他人吸毒”的罪名。因此,在派出所的审问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在问清所有情况后才把我放出来。
而妹妹由于此前已有记录在案,走完一系列流程后将被送到戒毒所,进行两年的强制戒毒。
那天从所里回到老房子,我在客厅沙发上坐了很久,累了就躺在那儿。
客厅外阳台的窗户紧闭着,整个客厅,只听得到一点外面汽车偶尔传来的喇叭声。
房间已经在出发前打扫一新,周遭消毒水跟旧书的气味混杂在一起被我吸入肺里,弄得整个喉咙都泛苦味。
我脑子里空荡荡的,眼睛在房间里随意停留,一会看着放在墙根的两个装了一半的旅行包,一会又看着柜子上,给妹妹新买的,准备骑马时穿的棕色小牛皮靴。
视线在密闭的空间里,越来越像一只无所事事的苍蝇,开始停留在书脊上,把几个歪歪扭扭的汉字搅在一起。于是语言文字的意义仿佛也消解了一样,无论之前它们被赋予了多么深刻的内涵,在这段时间里,它们对于我来说,如同过去无人理睬的漫长岁月里一样,恢复了本来苍白无力的样子。
最后我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开始在屋子里发了疯似地翻找,好像自己也犯了毒瘾似的,把每个房间的每个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反复翻了三四遍,就这么从黄昏一直到天完全黑,我终于累得动弹不得瘫倒在卧室的床上。
窗外不知什么人发出一声长啸,我望着天花板上的,一条长长的裂纹。继而脑海里突然浮现,多年前曾读到过的,加缪的一句话:
“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那便是要不要Z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