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况如何,而是——
孟国那些她所要杀的贪官,解决了没有?
它没敢回话,但少女何其敏锐,几乎是下一瞬,便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她重生了,重生在一年之后,重生在一制墨之家的长女身上。
她捡回了一条命,却再也不是孟国的皇帝。
或许她震惊过,彷徨过,但最终,还是凝成了她现在的模样。
“陛下……您就用用我吧,我真的很厉害的,只要您点头,那些墨在一夜之间就可以制好!”
小球偷眼看她,语气中还有未尽的委屈:“您也不用这般辛苦,每日上山来操劳自己的身体了。”
明明劳作的是她,可小球的模样却好似是她虐待了它一般。
“民生在勤,勤则不匮。”
柳稚鱼的声音很淡,但小球却听出了不容置喙的坚决。
即使如今的她,死而复生为一小小制墨之家的长女,但多年来上位者的气势,却依旧让人不敢忤逆。
小球张了张口,终是未发一言。
尘风扫过地面,卷起柳稚鱼的衣角。
日头渐渐地移至头顶,她也终于收拾完了最后一个罐头。
她将箩筐重新背在身后,直起身来准备下山。
便在这时——
“小姐——小姐!”
远处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唤,柳稚鱼凝神而听,认出是原主的贴身婢女——寻春。
“怎么了?”
小姑娘气喘吁吁,额头上隐约浸出了汗珠。
她看着柳稚鱼,望向她的目光掩藏不住焦急。
“家中存墨的库房,被人烧了!”
……
断壁残垣,焦痕难堪,由远望去,似乎依旧可见滚滚的黑烟。
柳稚鱼一路往回赶,细汗已然浸透了衣衫。
寻春替她拨开已经围了一层的人群,看见了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库房。
在那处焦黑前,站着一身形佝偻的男子。
他两鬓生白,着一洗的发白的长衫,看着眼前的惨状,默然不言。
柳稚鱼脚尖一顿,像是怕惊到眼前人一般,轻声唤道:“阿爹。”
那男子颤颤巍巍地转过头来。
“……是阿棠啊……”
原主姓裴,名遇桐。
裴家靠油桐树发家,且恰好原主母亲闺名中有一“桐”字,裴父便为其女取名为“遇桐”。
可他口齿不清,时常将“阿桐”错念成“阿棠”,久而久之,家中人便皆以“阿棠”唤她。
这些,都源于原主支离破碎的记忆。
柳稚鱼低低应了一声,忙将背上的箩筐交予寻春,上前去,要搀着裴父的手臂。
后者的目光一颤一颤地落在了那筐箩筐之上,而后倏地,甩开了柳稚鱼的手臂。
“陛下……”
小球焦急地看着少女的侧脸,本以为她再不济也会僵了神色,谁料她只是抿了抿唇,慢慢地垂下了手。
裴家以墨为生,说句粗俗的话,墨,就是裴家的根本,若没了墨,裴家便难以生存。
“墨……咱们裴家的墨……”
声线颤抖,听得寻春几乎要落下泪来。
“小姐,奴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寻春抬手压了压眼角,眸底的疑虑和愤恨清晰可见。
柳稚鱼直觉不对,暗使了使眼色,示意她到旁再论。
谁料寻春根本没看懂她的暗示,直言道:
“奴昨夜,曾看见一灰服男子,出现在咱家墨房旁。”
“只不过当时夜深,奴再定眼一瞧便不见那人踪影,便以为不过是奴眼花所致,如今想来,定与那人脱不得干系!”
言至最后,寻春眸光微亮,看向柳稚鱼,掷地有声。
“你……你说什么?!”
裴父的声音沙哑,却掩盖不住即将破开平面的惊怒。
他的身子本就不好,闻言更是狠狠地呛了两声。
“定是、定是陈家那帮狗贼!他忌惮我裴家的墨好,害怕杨县令选中咱家的墨,所以故意纵火烧了!”
“好一个陈家,好一个陈家!为父这便去官府告他!”
“裴安,你莫要血口喷人!”
忽地,一道威沉的嗓音压过裴父。柳稚鱼抬眸望去,却见一中年男子身着暗青长袍,双手交握负在腰后,络腮满面,双眼炯炯有神。
而他的身侧,同样立着一青袍男子,眉眼间与之有些相向,但其相貌不堪,举手投足间溢尽猥琐,一双仅有绿豆大小的眼睛正不怀好意地对上柳稚鱼的双眸。
他近乎贪恋地看着少女秀丽的容颜,眼底绿光耀耀,虎狼之心昭然若揭。
少女冷眼相对,明明什么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