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宋又岐是在第三天午时过后醒来的。他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秦尤,而是孙愿宁。不过他自是不知道这位姑娘是他的新婚妻子,毕竟,这新娘是在他昏迷不醒之际“他人”给他娶的。
宋又岐躺在床上,到底是两个月未曾说话,嗓子哑的根本说不出话来。身体也难以挪动,只得睁着眼睛看着窗边看着书入了迷的女子。
她穿着一袭淡绿色的裙子。这样的颜色衬得人也是淡淡的,如若不是她周身散发着一股莫名的安静气质,怕是好不引人注目。裙摆处缀着些不知名的纹路。估计是他不知道的哪种花草,确实,他一概对这些花花草草不大感兴趣。
头发竟是妇人髻,只别了支银色簪子,素朴的真是可以。惹得他不禁想起宫里那些妹妹们,哪个不是花枝招展,在宫里确实难以见到清淡的颜色。
宋又岐眨了下眼,确乎觉得自己想多了。果真是这段时日昏迷不醒,脑子都变钝了。
“殿下,您醒了?”秦尤一进门就见到太子爷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的样子。孙愿宁听到秦尤的声音,便转头去看床上的人。
两人的眼神一下子便在空中交汇,彼此撞进了彼此的眼里。但是并没有在彼此的眼里看出过多的东西来。
孙愿宁一贯是这种淡淡的性子,宋又岐想探究也探究不出啥。
秦尤喊出那句话之后,并没有得到太子的回复,三个人的屋子突然静了一下。孙愿宁恍然,便对着秦尤说道:“水,先喝点水。”
说着便要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过头说道:“刚醒来,不宜说太多话,注意休息。”
秦尤正愣着神,突然反应过来。便将宋又岐扶起来半躺在床上,接着又倒了水给宋又岐。
“发生了什么?”只听到宋又岐哑哑地开口。
秦尤将这两个月发生的事一一汇报给主子。在讲到孙愿宁时,不由得多说了几句。
“太子妃也才过来十几天,是国公府家的庶女,不过名义上倒是以国公府的嫡女进来的。”他说完这句,又瞥了一眼主子的神色,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便又接着说。
“赵医师怕早已是二皇子那边的人,前几日您昏迷不醒,但是中毒之兆并不明显,赵医师应是知道,只字未提,倒是这位新夫人发觉是中毒。令卑职去拿的药。”宋又岐一边听着,却也没过多的反应,仿佛只是在听与自己不相关的事。
“这毒应该是在宗人府时二皇子的人下的。是雷公草。”
秦尤不由得一惊,说道:“雷公草这毒,向来是无形无色,中毒之人不显其形,寻常大夫也是查不出什么症状来。”
紧接着又说道:“到底是赵医师未瞧出来,还是?”
“毒,是他下的。”宋又岐淡淡地开口,但见他并没有什么再往下讲的欲望,秦尤又接着说了起来。
“这几日的药也是太子妃熬的,自从太子妃进了太子府,您昏迷的大部分时间她都在书房里。不曾与外界有任何联系。目前来看与国公府应该是没有牵扯。”
“孙识这次与二皇子联手,显然是蓄谋已久了,之前倒是不曾发现。”宋又岐抿着嘴说道。
“发生了这种事,竟又将他的庶女送进太子府,孙识究竟是何意呢?”秦尤说道。
“一只现了原型的老狐狸罢了。”宋又岐稍显疲惫地说道。
“太子爷休息吧。”秦尤看着宋又岐疲惫的神色说道。
“嗯。”说完这句边要走出去。
又听见宋又岐说道:“可有血入药?”
秦尤怔了一瞬,立马反应过来:“是太子妃,用血喂药。”
秦尤看着宋又岐,只见他突然挑起了眉,看了他一眼。这大概是他醒来听了这么多之后第一次出现惊讶的神态。
又突然垂下了眼,仿佛在思索什么,开口道:“出去吧。”
听到门阖上的声音,宋又岐闭上眼睛思索接收到的信息。
“一个高门大户的庶小姐会医术,怕是在府里的处境不是很好。”
“而且她中过曼陀罗,高门大户的小姐自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又是缘何中的毒呢?”
就这么想着,便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眼见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门口有响音传来,是她的新婚夫人。看她手里端着药,便了然。
“最后一次药了。”孙愿宁开口道。说着,便将药搁在了桌子旁边,从丫鬟手里拿过了粥,准备喂他。
“刚醒来,先喝点粥暖暖胃,再吃药。”少有人这么近距离接触宋又岐,他有一瞬间的不自在,但看着对面的人坦然的神态,倒也说不出来什么话来。
就这么一口一口吃起来。当食物慢慢流进他的胃里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身体恢复了过来,这么以来的无力、颓势仿佛一扫而光。他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
就这么一碗粥很快就光了。
药很快就被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