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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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爷爷，您先吃饭，我去瞧瞧。”

温爷爷不太放心，还想说些什么，但司湘已经走了出去。

矮窄的门棚走进来一群精壮的男子，为首的是一个满脸胡茬，目凶如豺，半敞胸膛，腰后别有一把大弯刀的魁梧之人。

这像极了电视剧里头的凶神恶煞，司湘本能地想转身就跑，但想起温爷爷一家，以及其他爷爷奶奶，她深呼一口气，强压住内心的恐惧，颤颤巍巍地小步往前挪。

领头人没见过司湘，猥琐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是从哪来的丫头片子？”

“我……”

“她是我幼弟媳的侄女，无处可去，只得来投奔我这老爷子的。”温爷爷及时出现，替司湘遮掩了过去，“不知李差役今日大驾，还望海涵。”

李差役瞥了眼埋头作揖的温爷爷，再斜视看看愣在原地发憷的司湘，微眯起了眼。

好在，他没过多追问，扭头对温爷爷说道：“我今日前来是为何，众位长辈是知道的吧？你们要是自己搬出……”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屋内的穆爷爷就跑了出来，啐了口：“你死了这条心吧。想让北渝村成为你攀附权贵的工具，除非，你踩过我的尸骨！”

身后的老者纷纷附议，场面陷入混乱。

“好了！”李差役愤吼一声，宛如惊雷炸响，“一群老废物，话真多。”他使了个眼色给身后的弟兄，他们就要上前抓老人。

眼看场面再次混乱，一道娇羞的声音在空中传荡开来，“李大哥，我能这么叫你吗？”

司湘死死掐住自己的右腿，她只能使这一招了，“你别生气。我为我们刚才的恶劣行为向各位道歉。”说完，九十度鞠躬，要多真挚就有多真挚。

李差役和一帮弟兄也没想到态度能转变得这么快，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没，没事。”李差役江湖混迹多年，头次被女人鞠躬致歉，他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司湘察觉到李差役情绪的变化，脱口而出自己的名字，“小女子司湘，司马懿的司，湘江的湘。”

“司娘子客气了。”

李差役这帮人，能凑齐会半个字都算不错了，哪里会知道这两个字到底怎么写，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司湘长得不赖。

司湘微微一笑，“不知李大哥可有相关凭证让我瞧瞧？”

“有，当然有。”李差役长着大第一次和这般温柔似水的女人说话，叫的他骨头都酥了，毫不犹豫就递了出去。

司湘接过，粗略地扫视一遍，几乎都是繁体字，她不太认得全，但她还是看懂了钱额度，五十两。

她不清楚这五十两到底有多少，可是为了报答北渝村的救命恩情，作为村长目前唯一的青年人，她必须站出来！

“李大哥，我看这纸上写着，月末交齐五十两就可作废，是真的吗？”

这话问得李差役怔愣了一下，他没料想过，这小娘子还识字？其实他也不清楚啊，但为了酷，他点下了头。

司湘唇角轻扬，“那好，李大哥，今日劳烦你们白跑一趟了。月末，我们会主动去补齐这份钱的。”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连温爷爷都瞪大了双眼望向司湘。

“司娘子，这都快日上三竿了，你还在做梦呢。”李差役和弟兄哂笑，“五十两，你一介小小女流了，短短一月能补齐这天文数字？”

司湘没立马解释，等他们笑够了，才缓缓开口道：“多谢李大哥担忧，但司湘竟开了这个口，就一定会做到。要是，做不到……”

“做不到，司娘子，该当如何啊？”

瞟向这帮恶人龌龊的眼神，司湘真不得自己眼睛瞎了。

“要是没做到，司湘定当以身问罪。”

“好。”这帮人就等司湘这句话，“司娘子气魄，属实令弟兄们钦佩。”

周旋了几句，这帮人总算是走了。

司湘再也忍不住地干呕起来，恶心，实在是太恶心了。

温霞乖巧地端来了一杯水，司湘扯出一个笑意，喝了大半杯才好些。

“丫头，你不该这么逞强的。”

温爷爷的声音传来，司湘扭头看去。

“是啊，丫头。”穆爷爷也开始担忧，“就咱们这荒村，能按时交齐农税，就是上天的恩赐了。哪还有那么多钱去……哎。”说来伤感，穆爷爷不再往下说。

“诶，要不，丫头你逃吧。反正你不是我们本村人，李狗子他们是找不到你的。”

此话一出，司湘还没出声，温爷爷就否定了，“不行。湘丫头不能走。”

“为啥？”似想到了一种不可能的可能，穆爷爷五官皱成一块儿，“你个小老头，该不会……”

温爷爷一把打掉穆爷爷的手，“湘丫头来历不清，她能去哪儿？再论，眼下处处战火纷飞，流寇肆虐，你让湘丫头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