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下午
有的狗子长的憨,有些狗子长的温和,有些狗子长的可爱,有些狗子长的凶猛,有些狗子长的可怜,温桐的狗子逗逗长的有些……像他爹……
不是说长相,而是,而是……样貌给人的感觉。
长相气势很平凡,没有特色,不认真看几回,转头就想不起来那种。
逗逗这个名字名不符实,小黑狗跟七侠里的“逗逗”一丁点儿都不像,不过温桐两眼戴着超厚滤镜,他的狗子就该叫逗逗。
温桐的小黑狗,温桐的爹娘,温桐的家。温桐的想法转变了,什么时候变的温桐也不知道,只知道中秋那天,天上一个月亮又大又圆又亮,地上一张桌子旁边围坐着五大二小、六人一狗。
他,白秀梅,逗逗,温怀瑾,温瑄,温攸,陈雨。
他坦然的靠在他娘的怀里,看着听着他们说说笑笑,一人一个梨啃,吃毛豆,分吃一张两指厚的葱花白面油盐蒸的千层饼。
温桐也吃到了这次晚饭,不过他只尝到梨的汁水和两口他娘嚼烂糊了的饼,他都吃了,一点儿没嫌弃和犹豫。
温桐心态变了。
温桐不再想着离开这个地方,而是觉得都半年了,他依然好生生的活着,没生过一次病,是不是说明他是正常的,没有不合法,没有不合理,没有错误。
这身体就是他的,这个家就是他的家。他只不过是额外带着一份记忆的人而已。
“啊——啊——啊——啊——”我拉了尿了,难受。温桐使劲儿扯着嗓子大哭。
想要吃东西,就要去大声哭叫,不然没人理你,懂你的意思。这是温桐性格改变的开始,学会去哭学会去叫,吸引注意,一直闹,你想要的才可能有。
这般作为,温桐内心觉得丢脸,但却一点点接受,然后上千个日夜下来,习以为常理当如此就该那样不丢脸啊!
“秀梅,秀梅?”一听到大孙子的哭声,陈雨立马扯嗓子喊人。
“听到了娘,我正去看呢。”白秀梅正在茅房,声音听着有些远。
陈雨停下纺线的手站起来,然后一边摘身上的棉花线头,一边赶去东配房,“你赶紧的!”
“诶呦,我的乖孙怎么了,奶奶来了,不哭了啊。”
温桐扯着嗓子哭到换了新尿布,又被哄了几声才停下。他得像个小孩儿,他已经只在有事儿的时候哭了,而不是见不到亲人害怕需要人哄的时候也哭,一丁点儿不舒服不会动一动调整位置的时候还哭。
停下哭声,温桐发出“啊,啊,啊,啊”表示感谢帮忙,并且伸手笨拙的碰碰(实则扑棱)满头白发的奶奶的胳膊表示亲昵和谢谢。啧啧,他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欸,欸,”陈雨应和着温桐的叫声,她大孙子这是喊她呢,“叫奶奶,奶奶在。乖孙说的真好,来,再喊声奶——奶——,奶——奶——”
陈雨教温桐喊奶奶,温桐听懂了,毕竟每次见面陈雨都这么张嘴发声,重复念叨,温桐明白这是奶奶的意思,但是,他可不敢应声,他对婴儿的了解就那么一句俚语“二抬四翻六能坐,七滚八爬周会走。”
婴儿说话喊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过,这事情,晚了肯定没事儿,早了可能出问题。所以,他计划一岁多的时候开口喊人,就是明年收麦子的时候,也算是在他们累的时候送一份高兴。
虽然不能现在喊奶奶让老人家高兴,但是他可以努力的应和让老人家开心。
于是,“啊、啊,啊、啊”跟着人家兴奋的叫,再配上伸手抓挠的动作。
果然逗的奶奶很高兴,“哎呀,我的大孙子真是有劲儿,以后去当大将军。”
“娘,我来了,娘,桐桐刚才怎么了?”白秀梅进门走过来,讨好的问陈雨。陈雨瞥了她一眼,就扭头看孙子:“可算忙完了?一有事儿就不在。要没有我,你打算让我的乖孙哭多久?你这可不行。”
“娘说的是。娘,桐桐刚才怎么了?”总之娘您说的对,至于我错没错、我绝不开口对您说,不然您就会动不动就那话说我“知道错了还不改?脑子……”
所以,娘您说的是,然后这个话题就过去吧。
若是就我一个人和儿子,我会提上裤子就跑来看儿子,可现在您在啊,您先来看看,我后到一会儿不行吗?不行,那好,我知道了,桐桐是我一个人的,不是……咱们的。
“尿了,不舒服才哭的。”陈雨两句解释完,就继续跟孙子说话,“我孙子爱干净,可真聪明。来,叫,奶——奶——,奶——奶——”
此时,院子里传来人的走动声,听着越来越近。街门没插上。白秀梅想。
白秀梅眨眨眼,不再看一老一幼驴唇不对马嘴的说话,转身往屋子门口走去,瞧瞧是谁。
走到门口,就看到在蹲着洗手的温攸。
“娘,爹回来了。”
陈雨抱着温桐走过来,“知道了。你看着桐桐,陪他玩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