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
那天是顾髹回国以后睡得最舒服的一个午觉,给了他之后都能睡好觉的错觉,结果就是一连几天都没能休息好。
每当他躺在大床上,闭上眼想要睡觉,就会不受控制地想起那个声音。
像孩童梦中的呓语,他看不清她的样子,却觉得她可怜极了,于是想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然而,那个声音的主人他在现实中并没有印象。
莫名失眠,抑或是一个晚上醒好几次,工作也堆积如山,加上长期缺乏锻炼,某天顾髹醒来发现自己果不其然感冒了。
上课时压着鼻音讲课,忍到课间才去厕所擤鼻涕,下课后就彻底撑不住了。
只是像平常一起去吃饭,全程不超过一个小时,顾髹就打了不下十个喷嚏,随身携带的抽纸巾也用完了小半包。易幸看不下去,吃完立马带他去药店买了药。
只是可能人生病连带着记性也跟着变差了,顾髹上楼了才发现药落在了车上,阵阵的头疼让他一时犯了懒,给Lous和椰子二白准备好晚饭后,自己简单洗漱就开始了工作。
不久前顾髹刚宣布摄影复工,很快就来了单子,现在他就算再后悔也不好跟客户提出暂停工作。作为一名自由摄影师,忙的时候根本没人能接替自己手头上的工作,而且工作效率低和不守信用是他的大忌。
顾髹是斜杠青年,除了大学副教授和自由摄影师,还在伦敦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大的酒吧,母亲名下遗产的牧场也在他满18想周岁的当天转交到了自己手里。到牧场勘察的那一天刚好遇到了小Lous,小家伙一见面就不怕生地拿小脏爪子不停扒着自己的西裤,顾髹倒也不生气,心觉有缘,于是带到了自己身边作伴。
以前比现在还忙的时候比比皆是,经验老道如他已经把时间分配得足够合理,但还是避免不了要加班到深夜。
家里没咖啡了,自己吃完饭去奶茶店里买了杯冰美式提神,头疼得厉害,于是拿了就走。后面喝了一口才发现拿混了,自己这杯是易幸点的烤奶,冰美式留在了台上,结果可想而知。
顾髹在外卖平台上又点了一杯咖啡,得以硬撑到半夜。
易幸则是□□作祟,也是熬到了半夜还没睡。她不想打扰室友休息,于是去易铭哲当初答应给自己的别墅里健身、撸猫、写稿、打游戏……各种打发时间。
易幸救助了不少流浪猫,都放在别墅养着,专门雇了人来照顾,自己偶尔会来看一眼。
顾髹因为愧疚,约好了忙完就去找她组队打游戏,却迟迟没有消息。
易幸本没放在心上,后面越发觉得不对劲,即便顾髹犯困早睡了也至少会跟自己说一声。但是现在游戏不在线,发信息不回,打电话没人接,实在反常。
出门太急,易幸刷门禁卡进了顾髹的小区才想起来自己没钥匙,正要一脚破开防盗门时系统扫描到她的眼睛,门自动开了。
来不及多想,易幸就在客厅看到椰子、二白和Lous一齐在卧室门口徘徊,时不时还往里面叫唤。顾髹担心工作时被打扰,以及吵到宠物们休息,于是反锁了门。
易幸示意让它们安静,卧室的门相比防盗门没那么难开,她快速撬开门,就看到人果不其然病倒了。
顾髹晕倒在地,脸颊红得厉害,脚边是不小心摔碎一地的水杯,也正是因为这个声音,引起了小家伙们的注意和担忧。
易幸连忙开车把人送去医院,路上量了□□温,将近40度,她再晚来一步怕是能直接收尸了。
顾髹醒来时已是早上,易幸就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看起来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不过她一贯如此,只是脸看起来更臭了而已。
“你怎么在这?”
-不是我,你早就烧成智障了。
“……”
-药呢?
“……额,落车上了。”
-我哥托我多照顾你,你就真当自己是个孩子?
-再有下次,我就坐等收尸
顾髹理亏,于是任由她说,但从未被人这样数落过,看着就来气,抬头看向她就要怼回去,“你这人怎么……”,却发现人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
正巧值班的护士前来查房,给顾髹重新测量体温,换上新的输液瓶,说他已经退到低烧,输完这瓶就可以出院了。
许是看这位帅气的外国小哥面善,护士多嘴了几句,顾髹才得知是人家易幸凌晨送他来医院,又一直守到自己醒来。早晨特意去买了粥,见人没醒就热了好几次,现在喝还是热乎的。
他沉默了,自回国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自己。
现在入秋了,病房内的暖气很足,但顾髹还是向护士要了床被子,小心翼翼地给易幸盖上。
顾髹盯着易幸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拍了一张。
从事摄影行业多年,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易幸是为数不多的令他觉得气质和眼神都很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