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颈

下午三点多，肖阳阳走出家门往叶伟童家里去。一路上，肖阳阳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啥都没想。她不是一个特别有勇气的人，遇到问题通常都是选择退缩，但现在似乎无路可退。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肖阳阳在叶伟童家门口迟疑了很久，最后还是被陈武发现领进了屋子。客厅里坐满了人，肖阳阳吓了一跳，大家齐刷刷地看着她。肖阳阳整个人刹那间绷住了，局促不安，机械般地鞠了一个躬跟大家问好。秦朗从沙发上站起来，把肖阳阳带上了叶伟童的房间。

打开房门，叶伟童一看到肖阳阳，浑浊的双眼顿时发出亮闪闪的光芒，充满了生机。

“阳阳。”伟童从床上下来。

“小心。”秦朗连忙从阳阳身边窜过去，试图扶着叶伟童。

肖阳阳看着这个连下个床都要家人担心的叶伟童，想起那年校运会跑步第一的叶伟童，内心充满了困惑。自己对他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阳阳，快坐。”伟童拂开外公的手，走到阳阳身边，把阳阳拉到房间的小沙发上。

秦朗内心轻叹一口气，默默退出了房间。

“昨晚对不起。”叶伟童克制住内心的汹涌，轻轻抱着肖阳阳。

想起昨晚疯了般的叶伟童，肖阳阳心有余悸。她轻轻回抱叶伟童，就是动作有点生硬。

“你想去哪里读就去哪里读，我不跟着去。”叶伟童看着肖阳阳，一脸诚挚，“我昨晚错了。”

“很多事情，我们可以商量，你不要发这么大的脾气。”肖阳阳觉得自己越发不了解叶伟童。两人生活的环境差距太大了。想起楼下客厅满满当当的大人，叶伟童只是稍微有点情绪就震动了整个家族。自己要是再踩到他的雷区哪里担当得起？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以后你做啥，我都同意。”

要是我说分手呢？肖阳阳把话噎在嗓子里，不敢说出来，有太多话想说不能说：“你不要总是让你的家人担心。”

“不会的，我爷爷刚好过来看看我而已。”

“我过两天回乡下奶奶家，快开学才回来。”

“那我怎么办？”

“你也要多陪你爷爷，回A市住一段时间，不要让他们担心。”

“我想陪着你。”叶伟童挨着阳阳的肩膀，拉着阳阳的手，觉得心满意足。

“很快就会开学啦。”

“开学又不在同一个学校。”

“总会见面的呀。”

“你要常打电话给我。”

“我奶奶家那里手机信号不好，你打不通不要乱发脾气。”

“不会。”

叶伟童缠着肖阳阳聊了很久，肖阳阳心不在焉地附和着，看着房间闹钟一分一秒地走到五点这个位置。

“好了，我要回家了。要不外婆又会嚷嚷。”

“今晚，我去找你？”

“今晚舅舅来我家吃饭呢。”

“明天？”

“你要好好休息。”

“明天下午好不好？”

“我明天要去舅舅家啊。”

“……”叶伟童的心凉了一片，他不傻，他知道肖阳阳在逃避，“你不要这样子对我。”

“怎样对你？”刚刚平复的心情又有了一丝丝地慌，“即使谈恋爱，我们也会有自己的空间和事情，对不对？”

“你不能抛下我。”叶伟童把自己埋在肖阳阳的怀里，把内心的不安藏了起来。

“你不能被爱情冲昏了头。”

“我会很出色的，你需要我在哪方面更进一步？”叶伟童看着肖阳阳，“德智体美劳，我都做得到。”

“……”肖阳阳无语了。

叶伟童要送肖阳阳下楼，肖阳阳想起楼下满满当当的客厅，千万个不同意，叶伟童只能作罢。在众目睽睽之下，秦朗把肖阳阳送出门，让陈武载她回家。下了车，肖阳阳深深呼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

晚上，大舅带着一家人来家里吃饭。外婆忙活了一个下午，肖阳阳感到过意不去。一中的学位还是没能争取到。肖阳阳已经很感激了，大舅对自己的事情这么尽心尽力。即使去二中读书，也要全力以赴，不能辜负亲人的期望和厚爱。

过了两天，肖阳阳回了乡下奶奶家。叶伟童也回了A市。叶伟童电话、短信不断，只是奶奶乡下信号不稳定，肖阳阳总算过了一个平静安详的暑假。